“情願情願,下官情願,謝韓老爺體恤。”
……
“季嶽兄,這麼說你不消再為娃們操心?”
陳虎走到公案邊翻開包裹,取出一沉甸甸的荷包道:“就百十來銀子、一千多文錢和幾身衣裳。再就是墊在他身底下的被褥,不過等棺材做好了收斂時褥子在要墊在他身子上麵,被子要蓋在他身上,以是不能算。”
韓秀峰不想再跟他們這些貧困得誌的候補官繞圈子,招招手把不美意義上前的李輝、丁惠賢和李曉生喊了過來,就這麼站在衙門口直言不諱地說:“四位應當有所耳聞,我南岸廳現現在儘管河營,南岸的河務和賦稅賦稅、刑名詞訟一概不得過問。而河營現在連同都司、守備和協辦守備在內的武官,以及營務處總辦、幫辦委員和書吏,攏共才兩百一十三人。換言之,我南岸廳就是個既冇啥差事,也冇啥人,更冇啥錢的淨水衙門。”
“請和尚羽士來辦幾天水陸道場?”
“謝四爺!”陳虎衝動不已,倉猝躬身稱謝。
“才這麼點?”
“彆謝了,出門在外,都不輕易,本就應當相互幫襯。”韓秀峰笑了笑,接著道:“正值春夏之交,青黃不接,四位如果冇多少餘糧,秀峰能夠幫四位跟營裡的千總打個號召,先去跟千總借點米麪,等地裡有了收成再還給他們。”
“種地?”李曉生哭笑不得地問。
“如何也得辦七天。”陳虎嘀咕道。
“七天就七天!”韓秀峰一樣不想讓弟兄們死得太委曲,起家道:“等會兒再翻翻陣亡名冊,隻要家在本地,家裡有親人的,全去知會一聲。他們情願來就來磕個頭,不肯意我們也不勉強,但隻要來就管飯,家離得遠的就讓他們住營裡,等水陸道場辦完了再歸去。”
“季嶽兄,千萬彆這麼說,出門在外,誰會冇點難處?”韓秀峰反問一句,接著道:“不管再苦再難,這日子總得往下過,我幫幾位想了個彆例,隻是不曉得諸位能不能吃得了阿誰苦。”
丁惠賢是吃了上頓冇下頓,正為如何贍養婆娘娃犯愁,豈能錯過這個機遇,竟下認識問:“敢問韓老爺,下官去找哪位千總借?”
回到祖家場,趕到守備署大堂,吉二從村裡請來的兩個專門幫著籌辦白事的白叟,正忙著幫張慶餘的屍體刮臉、擦身子、梳辮子、穿衣裳……吉大找來的六個木工正在院子裡做棺材,王河東等兄弟蹲在門口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