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峰四人愣住了,一時候不曉得該如何作答。
韓秀峰走出守備署,剛穿過校場走到河廳衙門前,高雲峰等待補官拖家帶口的到了。他是舉人出身,景況比彆人稍好一些,他老伴兒起碼有身舊衣裳。彆的三位的家小的確慘不忍睹,婆娘和娃穿得破襤褸爛,像是避禍的叫花子。
說到淤地,四位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河營的前任都司永祥調任步軍統領衙門的遊擊,之前的那幾個千總也被調到僧王麾下,率兵去山東平亂了。我之前幫他們租的那幾十畝地也就這麼空出來了,四位如果情願能夠接著租種。”
韓秀峰不想再跟他們這些貧困得誌的候補官繞圈子,招招手把不美意義上前的李輝、丁惠賢和李曉生喊了過來,就這麼站在衙門口直言不諱地說:“四位應當有所耳聞,我南岸廳現現在儘管河營,南岸的河務和賦稅賦稅、刑名詞訟一概不得過問。而河營現在連同都司、守備和協辦守備在內的武官,以及營務處總辦、幫辦委員和書吏,攏共才兩百一十三人。換言之,我南岸廳就是個既冇啥差事,也冇啥人,更冇啥錢的淨水衙門。”
“不怕韓老爺笑話,這也是雲峰顛沛流浪這麼多年獨一值得欣喜的事。”
恐怕韓秀峰分歧意,田貴孔殷地說:“四爺,之前在海安、在揚州不算,光來固安以後營裡就死了多少兄弟!特彆那些死在戰陣上的,彆說請和尚羽士超度,連口像樣的棺材都冇有,就這麼跟死狗似的拖去埋了,以是我們想湊點錢一起超度。”
“稟四爺,這些滿是慶餘的東西。”
男兒有淚不輕彈,陳虎再也節製不住了,轉頭看著張慶餘的屍身哭喊道:“老張,你狗日的聞聲冇有?有韓老爺這句話,彆說你,就算這會兒讓我去死,我死也瞑目!”
“種地咋了,我一樣租種了五畝。”韓秀峰緊盯著他,淡淡地說:“四位如果情願接著租種,那上半年的收成得拿出一半給永祥他們,畢竟種子是人家買的,肥是人家施的,草是人家鋤的,不能因為不種了上半年的收成績冇人家的份兒。”
“下官忸捏,讓韓老爺難堪了。”高雲峰倉猝苦著臉道。
“才這麼點?”
“叫慶富,多大年紀我記不得,歸正冇滿十六。”
“能夠去找左營千總陳虎,也能夠去找右營千總王河東。營裡的米麪糧油是分發到各營各哨的,以是諸位想借的話隻能去找他們。”韓秀峰頓了頓,又轉頭道:“陳不慌,先送四位老爺去營裡安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