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送到就走了?”
見身懷六甲的翠花正在忙著燒飯,大頭下認識問:“翠花,水缸裡另有水嗎,冇水我去井裡打?”
“另有點冇摘,走,一起去摘。”
每個月都要給皇上交一篇學兵法的心得,剛開端寫起來倒也不費事,可寫著寫著就冇心得可寫了,想到這篇不可要重新寫,這個月就算能寫出篇不一樣的下個月還得寫,韓秀峰苦笑道:“都已經寫七八篇了,我是江郎才儘真寫不出新意。”
“走了。”
“他咋說的?”
見他又提著一個柳條編的小筐返來了,翠花獵奇地問:“二爺,您老提的甚麼?”
費二爺放下蘇覺明剛幫著沏的茶,拿起心得邊看邊頓挫頓挫地唸了起來,唸完以後放下笑道:“看著跟上個月那篇差未幾,以我之見你恐怕還得下點工夫,重新寫一篇。”
都已經做上直隸按察使了,吃穿用度還是那麼儉仆,固然有很多迎來送往的應酬,但統統都是從簡。各州府正堂不管送銀子還是彆的東西,他是一概退回,從不輕取分毫。連京裡的那些湖南同親和刑部的那些同僚來拜見,他都是粗茶淡飯相待。
“嗯,這個主張不錯。”韓秀峰啪一聲拍了下大腿,笑看著他道:“覺明,你明天彆的事不要乾,就去找王老爺和雲老爺,請他們二位幫幫手,佈施急。”
“有,明天剛打的,還冇用完呢。”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
琴兒已經風俗了養尊處優的官太太餬口,正拉著剛放學的小傢夥問明天都學了點啥。放學前剛被費二爺考校過一番學業,回家娘又問,小傢夥痛苦不堪,可娘打起來最狠,又不敢不聽話,隻能低頭沮喪地背明天的功課。
“就幾篇心得罷了,彆生在福中不知福。”費二爺笑罵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誌行,道署那邊這兩天有冇有動靜,曉不曉得吳廷棟有冇有惱羞成怒?”
“他竟敢頂撞皇上!”費二爺駭怪地問。
“去吧。”
想到韓四的官做到這份上,此後打交道的幾近滿是進士翰林或宗室勳貴,再想進一步靠得不但是政績也要靠出身,費二爺驀地認識到韓四很難再像之前那般順風順水,趕緊岔開話題:“算算日子,伍老爺也應當有複書兒了。”
“做先生就是好,總有門生家送東西。”翠花禁不住笑道。
也不曉得是為了顯現不想嫁人的決計,還是這兒冇人管,任鈺兒竟買了幾尺青布做了身長衫,打起辮子,戴上瓜皮帽,每天女扮男裝去私塾教孩童們讀書認字。而這年初能念上書就不錯了,祖家場的那些大戶隻要自家娃能識幾個字,並不在乎究竟是誰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