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候稍前,漯陰縣衙大堂,燭火敞亮。田豫高坐首位,麵龐沉寂,怡然得意,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劉轍、鄧茂、周輔、葉獻坐於兩側,身後侍立著幾個親信,都是神采惶恐,如坐鍼氈,與田豫模樣截然相反。鄧茂是鄧家屬長,五十多歲,身材肥胖,油光可鑒的胖臉上儘是扭曲的驚駭之色,急問道:“蛾賊勢眾,該當如何是好?”
趙雲先賠罪道:“雲窺伺敵情不明,有罪,請校尉懲罰!”
“甚麼?”方纔籌辦安息,劉備收到田豫派騎士星夜送來的告急文書,心中雷震。
周輔接過一看,倒是徐和發來的一封檄書,宣言若城中百姓將殛斃宋弼的凶手劉備軍諸將士以及叛變黃巾、幫助劉備軍的劉轍、鄧茂、周輔、葉獻等人首級獻出,可保性命,不然破城後將雞犬不留,覺得後者戒,讓天下皆曉得與黃巾作對的了局。
周輔又急又怒,道:“徐賊公然放肆殘暴!老夫歸去就構造來賓徒附與之死戰到底!”
謝榮卻道:“兵法說,攻敵所必救,不如我等行圍魏救趙之計,渡河南下進犯徐和老巢?”劉備掌軍後,對各級軍官兵法、學問非常正視,帶起一波習兵潮流,謝榮是比較主動的一個。
沐並沿著簡雍的思路道:“賊寇放棄老巢,悉軍而出,定是做出嚴峻決定,若破漯陰,要麼是西進,要麼是東下。臧洪和鮑信皆屬於進犯目標,在判明賊寇意向前,恐怕不敢出兵。應劭有泰山之險,不怕賊寇打擊,此人以忠義自任,且泰山兵驍銳,有很大能夠性壓服其襲擾黃巾後路。”
鄧茂以手加額,歡樂道:“劉公公然早有定計,策畫蓋世,真豪傑也!”
周輔則嚴峻扣問道:“田參議說蛾賊要屠漯陰?”
世人臉上暴露驚奇之色,周輔質疑道:“果然如此,劉校尉為何讓漯陰墮入險地?”
葉獻大聲道:“既如此,就叫徐和有來無回!”
劉備不答,問道:“諸君覺得如何?”
關羽道:“長途行軍,無功而返,必將懊喪士氣,且若急行迴轉,必成疲軍,恐怕難敵賊寇大眾。”他辯駁了周衢急行回軍的發起,但本身也冇甚麼好主張。
劉轍也叫道:“快快請劉校尉回援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諸將轟然報命而去。帳幕撩動,帶起陣陣北風,使得帳內油燈火焰扭捏不定,燈光照在端坐主席的劉備臉上,一半明,一半暗,一如他此時表情。
田豫安閒道:“漯陰似險實安。其一,漯陰牆高城堅,且北依漯水,賊寇雖眾,接戰者不過數千人,我城中另有兩千精兵,足以守城;其二,天寒地凍,行軍尚且困難,仰攻堅城,雖名將難成,賊寇烏合之眾罷了,如何能辦此難事?其三,賊寇揚言為宋弼報仇,破城後將屠漯陰,城中軍民必將同仇敵愾,高低一心,城中百姓數萬,莫說賊寇隻不到兩萬人,就算二十萬也難以倉促克城。其四,泰山應太守忠義過人,文武全才,蛾賊乃其部下敗將,聽聞賊寇悉軍來攻,必將進犯蛾賊後路,濟北鮑國相剛毅有謀,天下著名,久為蛾賊所擾,必將出兵襲擾蛾賊側翼。蛾賊側背受敵,敗亡可期!其五,劉校尉暗藏在側,以逸待勞,待蛾賊攻城怠倦,則厲兵進擊,一戰可擒徐和!是以,吾言漯陰似險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