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顥道:“王介甫曾言‘變動法製,與士大夫多為不便,與百姓何為不便?’”
高太後欣然道:“王安石常道民不加賦而國用足,但這虛估的二十萬,纔是真正的不賦而足。”
高太後道:“司馬光說呂惠卿是奸佞,一點不錯。”
程顥道:“若公能稍聽我言,我願助公。”
不過章越走後,官家為了應對永樂城之戰,當即就增發了三百萬貫鹽鈔。現在又要增發鹽鈔,拿鹽鈔當作朝廷另一個錢庫來用,如許鹽鈔遲早又要往交子的路上走,往一起貶值的方向走。這實粉碎了章越當月朔番苦心。
高太後看疏以後道:“章越題請在建州設交引所,以鹽鈔全麵代替茶引,便當官民來往。”
高太後淺笑道:“難為你日日奉養,徹夜先回宮安息吧。”
皇太子心底一凜,旋即想起蔡確等幾位宰執對本身的再三叮嚀,切不成有斯須分開天子擺佈。
太子見到病榻上的官家看到這一幕,隻能凝目視之,卻不能言語一字。
司馬光道:“明道先生,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來有何事教我?”
高太後道:“敬字甚好,忠孝莫不是由敬字而生來。法度不過乎情麵,此仁宗天子垂訓也。”
高太後將蔘湯緩緩喝下道:“我們要替六哥兒守著這江山。”
程顥執禮而答:“不敢當,隻是有一事不明,司馬公甫至京師,便急呈《乞開言路劄子》,但此中有一言‘對百姓無財產之人,慮有奸滑,責保知在,奏取批示,放令逐便。’何意?”
這時候向皇後適值走來,捧來蔘湯騰起白霧,親身奉侍高太前麵前。
“保甲可不廢否?”
“拿我們大宋將士的血給這些新黨添功!實在可愛!”
程顥問:“保馬法可暫留否?”
“用心在西北挑起戰端,引得遼國黨項乾與,如此朝廷就不得不持續重用他們這些舊臣鎮守邊陲,老身就廢不了新法了。”
此時汴京已有些熱氣,他正見司馬光身著葛布短褐,讓仆人二十箱《資治通鑒》書卷搬入書齋。
司馬光府上程顥前來拜訪。
太子指尖掐入錦衾,生生掐出新月血痕。他凝睇病榻上乾枯的天子——那是他的生父,現在卻連咳喘都有力自主。眼底熱淚幾欲奪眶,又被少年人硬生生逼回。這宮闕當中,一滴淚便是一處馬腳。
程顥道:“王勝之真好學之人,可惜恃才傲物。”
呂公著苦笑點頭。
(本章完)
高太後緩緩點頭問道:“章越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