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忌諱，宮中無人敢提，今兒若不是先出她竇沅之口，毋論是誰，天子都要龍顏大怒。那口不擇言之人，保不齊連小命兒也冇啦。

他一睜眼，再眯起，極難過地瞧著她。

“小妮兒……”鉤弋夫人笑了起來：“你呀，是怕本宮妒忌麼？陛下愛去哪兒便去哪兒，本宮管得著？”

她垂下眼睫，似在考慮些甚麼，而後，極深地吸了一口氣。因跪下，天子忙扶她：“朕說過，阿沅，毋論你做錯了甚麼，朕都不會見怪。你……不必如此。”

天子一頓，勉強笑道：“朕曉得，劉不害死了，是朕殺的他。”

“思疑何事？”

她從無野心，但確是帶著心機來到這裡的。

“阿沅，你有話便說，說錯了朕也不怪你。你我之間，若另有這極多的考慮與顧慮，那纔不幸。朕已覺本身很不幸……你，便將這份信賴交與朕吧。”

她溫溫一笑：“怕甚麼？本宮又不會吃了你，你說便是。”

“屋裡人？”天子蹙眉，便更覺奇特了：“屋裡人有甚麼題目？隻一個小女人，十五六歲的模樣，不像刺客，她那小身板兒，即便朕身邊無人跟著，她想刺殺朕，怕是還刺不了。”

小宮女兒戰戰兢兢：“陛下在……在長門……”

她當然不急。憑誰都喜好新奇貨，這年青輕的美人兒往鉤弋宮一擺，天子會不尋來麼？天子一刻不召幸，她便永久端著，永久是新奇斑斕的。

竇沅便要趕人：“陛下，天氣已不早，免人說閒話――您擺駕罷！”

“歡迎朕的是個女人。”天子深覷她，真覺她今兒奇了怪：“朕倒挺喜好她，還跟她開打趣，要接她回宮做據兒的老婆。――實在朕當真不算開打趣，她若應了，朕真會將她帶回宮來教養，機會合適了，便賜婚配據兒。”

“我曉得，――是她們蠢，覺得住了朕的後宮，便是朕的女人……”

鉤弋夫人冷不防問：“陛下呢？”

“是，是……在長門宮。疇前關陳皇後的冷宮。”芍藥因考慮這位主子乃是新晉宮妃，有些舊事兒必是不懂的，因提點著，免得將來這個河間女人甚麼也不懂，在陛下、皇前麵前說錯了話。

颳風了，廊下那隻鳥籠子牽掛著鈴鐺，“鈴鈴鈴――”又隨風響了起來，鈴聲脆響動聽，在傍晚的長門宮中，極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