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秋 落花逐水流_第113章 武帝(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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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又是當年。

他竟未變。

她便是在當時早已無人氣的長門宮裡,聽昔年美豔無雙的陳後講疇昔的故事。陳阿嬌聲線極美,微微揚起的時候,尚透著幾分苦楚……

色衰,則愛弛。本來她早已看破。

朕從未見過“她”跳舞,但李延年的妹子卻成全了朕這點謹慎思。

他上前來欲扶朕。

他們一前一後,踮著腳重新辟出的小道上走去,雪水滲入進鞋裡,此時不覺冷,隻覺濕噠噠的,像糊著似的,極難受。

“父皇——”髆兒一驚,那雙眼睛,像小鹿似的,溢著汪汪的水,真教朕心疼。他可真乖,見朕神采不對,再多的話,都嚥了歸去,便跪:“昌邑王遵上諭!”

那一瞬的感受,真的是她,陳皇後。

目光瞥見了黃傘蓋,心頭便似鼓槌敲著似的,天子禦駕,便在此處。

朕道:“你是不是獵奇,朕既這麼疼髆兒,卻為何要將他打發遠?”

朕的漢宮,暮如沉鐘。

丫頭電影嘴上再聰明,這會子是絕躲不過鬨個大花臉子的,誰叫是女人家呢,總會臊。

朕俄然感覺,椒房殿該換個仆人。

“你想說甚麼……?”朕滿上一杯,諷道:“新婦人似曾瞭解?”

蕊兒天然獵奇,這位美人兒到底是何身份,聖駕前竟然如此不拘禮,還敢說天子是“對付”,這般的擰小性子,便是當年長門宮那位在,也一定不時敢吧?

朕眼眶潮濕。

天子沉默,好一會兒才淡淡吐了一個字:“免。”連看都未曾看過她一眼。這一來,她便被人引去邊角裡坐下,她偷偷地覷天子——

但朕卻鬼使神差地……

“父皇……”

朕扯他衣袖,他退之又退。皎素的月色下,楊長侍暗自垂淚。

她笑了笑,眼下這場景,甚是熟,雪色、穹廬、簷廊,半點兒未變,模糊是當年的模樣,連炭盆子都是一色的銅黃,亮鋥鋥的,能照出個影兒來。

蕊兒聞聲她嬌嬌向天子道:“陛下,可要臣妾再跳一支舞?”

彷彿故事隻要透過她那樣嗓音,纔算得故事。

而朕這父親,卻要傷透他的心,朕冷冷:

偎在廊下瞧這落雪,緊一陣兒慢一陣兒,變戲法似的。可不是麼,這雪雨氣候,哪般模樣不是天上公值玩兒戲法呢!

長亭在近處,曲廊連接,遠的表麵,近的景,皆著一色的白,一眼望去,似玉琢冰雕,好生賞心好看。

枝頭停著殘雪,壓彎了新豔。雪終究緩緩地停下了法度,厚重的帳幕開端變得淺淡,像是被人一層一層地打薄了,雪色下終究能夠看清人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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