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不免顯得妄自負大，但好歹也能明辨階層，總比自稱牛角、雷公、飛燕、白雀之類的賊寇正規些。

如果探查所謂淮南群豪的背景，能夠發明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疇昔數十年中原戰役中的失利者，有黃巾賊的餘部、有仲氏政權的餘孽、有飛將呂布的帳下逃兵、乃至另有從徐州避禍熬來的災黎。他們因為各種失利而流亡到這裡，而形成他們失利的人，又彷彿都和挾持天子、號令天下的曹丞相有著或多或少的乾係。

“降而複叛，叛了再降嗎？你感覺曹公是甚麼樣的人？你覺得誰都像徐翕和毛暉那般好運氣嗎？你想想我們熟諳的人裡，有誰像臧宣高的？”陳蘭的火氣不小，當即厲聲辯駁。

這時，被雷緒點名的辛彬，漸漸從一側的坐榻起家。

騎隊沿著山中峽穀奔行了一個時候，陣勢俄然開闊，落日透過兩邊群山，將暗淡的光灑落在中間的連串台地，這就到了灊山大營。

雷脩清了清嗓子：“啟稟……”

上午急召了各位校尉來此麼？雷脩與雷遠對視了一眼。

“小將軍，吳侯退兵了。”

雷脩把韁繩扔給從騎，眯著眼睛打量著大堂，這是營寨中最為宏偉的磚石修建，也比彆的的修建精彩些，厥後便是父親雷緒平時起居辦公的處所。

建安四年時，袁術曾經帶領雄師投奔灊山大營，意欲據此以待天時有變。卻在這裡遭到舊部雷薄與陳蘭的反戈一擊，終究士卒崩散，極盛時高出三州十一郡的強大政權就此走向末路。灊山大營的險固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名喚灊山大營的地點，實在並非營地，而是一係列軍事堡壘的統稱。這些堡壘時江淮之間的流民首級們各主動用人力，在灊山的山間台地連續構築的。

“阿脩返來啦……”正火線的暗影中，雷緒過於安靜的聲音傳來。

那仆人倉猝答道：“將軍在，剛纔還急召了各位校尉來此……是以眼下各位校尉也在。”

雷遠的目力已經垂垂適應暗中，他清楚地瞥見，這位幕僚的神采青白，雙眼中儘是血絲，神情與其說是頹廢，不如說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