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蓮一起走來，見朝她施禮的宮婢眼中都帶著些許古怪，更加心境難平。

順安領命而去。

順安見狀，謹慎問道：“陛下，您還覺著哪兒不當麼？”

佛堂內沉寂半晌，湛蓮輕問：“母妃是何時認出孩兒的？”

明德帝聽全氏答覆得合情公道，無一絲令人費解，揮退以後仍舊皺眉。

“孩兒這就去與三哥哥商討！”

淑靜太妃忽而對即將成為皇後的康樂公主冷臉的事兒早已傳進了後宮主子的耳裡，前廷也從內苑也得知了動靜。

“另有此事？”湛煊錯愕。

這廂湛蓮親身提著臘八粥到了寧安宮。

“你若至心疼我，就應聽我的話，斷了那大逆不道的動機。”

淑靜太妃雖一心向佛，卻也是個在深宮餬口多年的婦人，她豈會不知宮中險惡？何況他廢全氏之事證據確實，她又為何一口咬定全氏無辜？當初他將良貴妃打入冷宮時，她的確也是置身事外不發一言，實際起來，良貴妃與全氏對待太妃並無二致，太妃到底因何故厚此薄彼？更何況眼下太妃本身煩惱深重，竟另故意機惟著冷宮的全氏？全氏究竟做了甚麼，讓太妃另眼相待？

不小的佛堂裡頭唯有淑靜太妃跪在佛前，湛蓮低頭行至太妃身側，雙膝下跪，將粥食高舉過甚，弱弱喚了一聲“母妃”。

“這……”

淑靜太妃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女兒臉上。

“陛下，全氏曾經的奴婢寺人們被殺的殺，趕的趕，其他的不過掃地灑水的，恐怕不曉得甚麼。”

淑靜太妃唇角緊抿，“這等古怪之事，我豈能冒然相問？何況我從不想，女兒死而複活，竟不來認我這親孃。”

“我且問你，你既自陽間返來，為何不認我這母親？”

“母妃，孩兒不敢。”湛蓮捂著熱辣辣的臉站起來，痛也不敢墮淚。

湛蓮慚愧不已，再次低頭喏喏。

倘若說另有那個能禁止康樂公主為後，此人非淑靜貴太妃莫屬。並非她是先帝妃子，後宮中可貴輩分大的長輩，而僅僅因為她是永樂公主的生母。固然自主後聖旨下了以後，天家對康樂公主愈發疼寵，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源源不竭地賜進公主府，但故意人仍知任何人都比不過已逝的六公主在天家心中的分量，如若太妃還能藉著永樂公主的影子說得了話，康樂公主為後之事便就還不能蓋棺定論。

“她之前的貼身丫頭都不在了？”

“回陛下, 太妃娘娘現在幾近足不出戶, 白日裡全在佛堂渡日, 夜裡早早歇了, 那個去也不見，隻偶爾打發主子去冷宮顧問全氏。不幸蓮花殿下每日在殿裡頭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