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日之前,我們一向在巴塔哥尼亞海疆飛行,時而潛入水裡,時而浮出海麵。鸚鵡螺號駛過了巴拉塔河入海口寬廣的喇叭形河口灣,並於四月四日到達烏拉圭四周的海疆,但是間隔海岸有50海裡。鸚鵡螺號保持著朝北的航向,沿著南美洲冗長而又曲折的海岸飛行。自從在日本海登上潛艇以來,我們已經路程16000法裡。
我還賞識到很多水母,馬洛因群島本地特有的變形水母是同類水母中最標緻的一種。時而,它們形似一把半球形太陽傘,大要非常光滑,上麵有紅褐色的條紋裝點,邊沿另有12個法則的花彩;時而形似一隻倒置的花籃,籃邊文雅地灑落著廣大的葉子和長長的紅色細枝。它們靠擺動四條葉腕遊動,豐富的觸鬚隨波超脫。我真想儲存幾個這類柔滑的植形植物的標本。但是,它們隻是些遊雲,是影子,是虛幻,分開了它們賴以儲存的環境就會熔化、蒸發。
連續兩天,鸚鵡螺號仰仗其傾斜的尾翼潛入水中,在這一帶蕭瑟的深海裡遊弋。鸚鵡螺號能夠沿著冗長的對角線在任何深度的水域裡飛行。但是,四月十一日,它俄然浮出水麵,我們在亞馬遜河河口重新見到了陸地。這是一個寬廣的河口灣,流量龐大,乃至於周遭幾海裡海疆都是淡水。
鸚鵡螺號潛入水中,駛遠洋岸。不過,它沿著海岸線隻飛行了幾海裡。透過客堂的舷窗玻璃,我看到一些長長的藤本植物和龐大的墨角藻。南極未冰封的海疆裡也發展著幾種墨角藻。算上黏糊、光滑的莖須,有些墨角藻竟長達300米。它們是真正的繩索,有一英寸多粗,非常抗拉,可做船舶的纜繩。另有一種名叫維爾普的海草,葉子有四英尺長,沾滿了珊瑚蟲的分泌物,發展在海底。無數的甲殼植物、軟體植物、螃蟹和墨魚把它當作巢穴和食品;海豹和海獺遵循英國人的風俗,把魚肉夾在海藻裡美美地享用。
這一帶海疆的物產真豐富,我們又捕獲了很多魚,增加了鸚鵡螺號上的食品儲備。我們的拖網網眼裡掛著一些頭後有一塊橢圓形肉盤的魚。那是些屬於亞鰓軟骨目第三科的魚。它們頭前麵的橢圓形肉盤是由可活動的橫軟骨構成。它們能夠在活動的橫軟骨之間製造真空,然後像吸盤一樣將本身吸在物體上。
對於這個題目,我可答覆不上來。我擔憂,尼摩艇長寧肯把我們帶回靠近亞洲和美洲海岸的浩大陸地。如許,他就能完成他的海底環球觀光,並且回到鸚鵡螺號完整能隨心所欲的海疆。如果我們重返承平洋,闊彆有人居住的任何陸地,尼德·蘭如何實施他的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