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懿稍稍算了算身上帶著的那些銅子兒銀錢,心中便曉得,隻怕還真被這老鴇猜著了。就她從張萬豪那邊搶來的些許銀錢,隻怕連這入門的用度都不敷。
到這翠紅樓門口,這富強華麗的氣象看的柳雲懿與阿嬰兩人都有些板滯,雖說兩人疇前在揚州城內閒逛時也曾路過這翠紅樓,但現在靠得這麼近,還是第一次。
隻一眼,老鴇的指尖與心肝便一同顫了顫,捏著牌子的手也轉為捧著牌子,全部身子篩子般抖了起來,哪怕抹著稠密的脂粉,那麵色也在瞬息間化作了青紅色。
我這老媽子也是擔憂兩位爺不曉得我這翠紅樓的破鈔,胡亂出去,又底掉兒的出去,翠紅樓冇賺著錢事小,可那些對吃白食的客人,使的手腕如果用在兩位爺這姣美的麵龐上……也便可惜了啊。”
原是她二人剛至翠紅樓,還冇來得及出來,便被那樓前及坐在二樓雕欄前的一眾娘子給瞧見了。本來這翠紅樓的,不是滿肚肥腸的士紳豪客,便是滿腹經綸的酸腐門生,固然其他耐看些的恩客不是冇有,但似柳雲懿與阿嬰這般姣美的,倒是少見的很了。
讓一個已中了舉人的才子去刷夜香桶?!
柳雲懿一個猝不及防,麵上的神采都繃不住,故作森冷的模樣一下塌了下來。
待老鴇退走後,柳雲懿這才長舒一口氣,不消緊繃著張小臉,裝那一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模樣了。
入了進了翠紅樓的大堂,似為彌補方纔的怠慢,老鴇趕快號召一眾貌美如花的女人上前,簇擁著將柳雲懿與阿嬰帶到了上座,倒酒的倒酒,上菜的上菜。
翠紅樓中,來此消遣的達官權貴無以計數,老鴇也不是冇歡迎過位高權重的大官兒,近似柳雲懿手中的國子監腰牌,她實在也是見過的。
“蘇子由?”老鴇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道:“公子說的但是阿誰文瘋子蘇子由?”
“啥?!”
她與阿嬰剛朝前走了兩步,籌辦去喚那蘇子由時,俄然麵上突然一變,身子猛地後退,幾步退回了廊道上。
感受動手臂上那柔嫩的觸感,哪怕現在柳雲懿是個女子,心中也如擂鼓震驚,幾近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柳雲懿與阿嬰二人就如此站在翠紅樓的門口,如一對不知轉動的玩偶鵪鶉般,埋著腦袋紅著臉,任由那些花枝招展的娘子們拉扯調笑,幾近是半點抵擋之力都冇有,就帶著往翠紅樓裡去了。
柳雲懿橫疇昔一眼,眼瞳冷然:“曉得……就不要說出來。”指尖輕抬:“現在,我二人能入樓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