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斐微微低頭，看著她當真的包子臉，淺含笑了，“好啊，我等你來娶我。”

林嬤嬤凝眸細思，俄然想到甚麼，湊到她耳邊，低聲私語了幾句。

過了半晌，又拉著雲依斐的手，看著他毫無赤色的臉，心頭一酸，眼淚便落了下來，一遍又一各處喃喃自語著，“兒啊，你本就比彆性命短，現在又要折壽，這不是要孃親的命嗎？”

雲依斐額上盜汗連連，本來就白淨的臉更加慘白一片，彷彿是陷在了夢魘中。

女娃娃聞言，立即抬起那張皺巴巴的包子臉，眸子笑成兩弧彎月，“大哥哥，我住在重華宮。”

雲依斐神采越來越白，彷彿已經燒胡塗了普通，嘴角輕動，“婉婉，婉婉，你不是說好要來娶我的嗎？”

雲老夫人正哭得哽咽，耳邊卻傳來悄悄的夢話聲，她麵上一怔，當即停了抽泣，湊到前去。

雲老夫人眉頭舒展，回身看著方纔走進門來的林嬤嬤，低聲問道：“你可知婉婉是誰？聽著像是個女孩的名字。”

雲老夫人剛過完三十歲的生辰，老國師便去了，當初進國師府的大門時，她便曉得會有這麼一日，早已做好了心機籌辦。

女娃娃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一雙眼睛好似黑葡萄，滴溜溜地轉著，聲音帶著一絲奶氣，“大哥哥，你長得真都雅，心腸又那麼仁慈，等我長大了，來娶你可好？

天空下起了細雨，枝頭梨花伴著風雨洋洋灑灑飛落，畫堂煙雨傍晚。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低著頭，肉嘟嘟的小胖手捏在一起，糯糯說道：“我和宮女一起玩躲貓貓，躲在這裡不謹慎睡著了，我是被雨淋醒的，發明她們都不在了，我好驚駭，大哥哥。”

雲依斐出世在國師世家，他的父親、祖父，乃至是曾祖父，都是大端朝的國師，專門賣力幫手天子，職位可謂是萬人之上。

國師能在必然程度上窺測彆性命盤，但唯獨不能把握本身的命盤，也就是命數已定。

思及此處，悲從中來，捂住眼睛嗚嗚抽泣起來。

雨幕中緩緩走來一人，衣襬如同風平浪靜的海水悄悄拍擊空中，統統都覆蓋在漫天水色當中，路過禦花圃時腳步微頓。

雲依斐模糊看到一抹紅影躲在假山後，他的目光被吸引，撐著傘緩緩行去，本覺得是一隻紅毛狐狸，走得近了纔看清，竟是一個玉雪敬愛的女娃娃。

彼時，她三歲，懵懂不知世事，他十歲，初初入宮。

許是因為泄漏天機，國師壽命比凡人要短一些，普通都會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