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五穿戴警服坐在辦公桌前麵,冇戴警帽,大油頭上擦滿髮蠟,鋥亮非常,桌上擺著三炮台捲菸,本身叼了一支,並不撲滅,悠悠問道:“這不是糞王麼,有甚麼事找我?”
花消不算多,但糞王的內心在滴血,他的錢不是坑來的騙來的,是靠糞夫們一勺一勺刮來的,這麼大手大腳的糟蹋錢,他還是頭一遭。
這頓酒喝的天昏地暗,結賬的時候,於德順也不免暗皺眉頭,幸虧未雨綢繆,帶了充足的錢出來,要不然還得回家取去,那多難堪啊。
乾掏大糞這一行,免不了和官麵上的人物打交道,於德順和馬老五就是這麼熟諳的,談不上友情有多深,逢年過節常常走動,好煙好酒服侍著罷了,不到萬不得已,於德順還真不想求他,可現在還就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於德順親身拿了請柬,跑去差人署請馬五爺赴宴,彆看他平時是人五人六的糞王,但是到了差人署就得跟個孫子似的,見誰都點頭哈腰的,等走廊裡溜溜站了一個多小時,馬老五才召見了他。
於德順悄悄叫苦,明天可要大出血了,他一狠心,乾脆放開了,本身也叫了一個女人陪著大師喝酒打牌,一桌四小我,三個巡警對一個糞王,他不輸才叫怪,打了一夜牌下來,硬生生輸了五百多塊錢,輸的白毛汗都下來了,再輸下去就恰當褲子了。
俄然破空之聲激響,陳子錕就覺到手中一震,虎口都有些發麻,盒子炮差點脫手。
巡警們一人一個女人摟著睡覺去了,於德順去櫃上結賬,陪酒陪打牌,一個女人是一塊錢,陪夜是兩塊錢,一共十個女人,這就是三十塊錢,另有菸酒茶錢和給老鴇龜公的小費,一共是四十塊帶點零頭。
陳子錕嗤之以鼻:“憑甚麼,你們拿著傢夥打上門來,還要求我不能用槍,這是誰家的端方?”
一進辦公室,於德順就摘了帽子鞠躬:“給五爺存候。”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頎長苗條的大女人從人群前麵走出,衝本身說道:“剛纔我手偏一偏,你一對招子就瞎了。”
世人語塞,無言以對。
陳子錕大怒:“明天的賬還冇給他們算清楚呢,還敢上門找打,弟兄們,抄傢夥!”
見賺的差未幾了,馬老五懶洋洋一推手中的牌道:“時候不早了,明天另有事,歇了吧。”
“多謝五爺仗義脫手!”於德順端起酒杯,先乾爲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