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兵們嚴峻萬分，四下張望，密密麻麻的青紗帳，那裡看得見人，青紗帳裡氛圍活動不暢，熾烈難當，統統人都捏著一把汗，唯有陳護軍使和柳縣長並轡而行，談笑風生。

護兵連長縱馬過來，問道：“陳大帥，如何不走了，過了這片青紗帳，再有二十裡就到南泰縣城，緊趕兩步，今晚能在縣城過夜。”

柳優晉頗感不測的看了看陳子錕，明顯冇推測這位新來的護軍使竟然是個博學之士。

官兵們騰出一輛大車來給陳子錕當手術檯，鑒冰拿著從美國帶來的全套手術東西在一旁兼職護士，陳子錕穿戴圍裙，手持手術刀，大大咧咧的挖開傷口掏著槍彈，血呼呼的往外流著，鑒冰忍不住道：“你不怕他失血過量而死啊。”

“彆慌走，我要做手術。”陳子錕解著戎服釦子，對鑒冰道：“把我的橡膠圍裙和手術東西拿來。”

不過在這類處所還是謹慎為上，陳子錕讓對方領頭的過來發言，劈麵公然過來一個戴眼鏡的年青人，文質彬彬的像個讀書人。

遠處青紗帳裡，百餘名匪賊正趴在地上，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車隊，一個匪賊問道：“大當家，他們如何不走？”

姚依蕾拍拍身邊的溫徹斯特雙管獵槍，高傲的說：“早預備好了。”隨即瞟了鑒冰一眼，對勁洋洋。

“停止！”陳子錕翻身上馬，上前檢察，地上躺著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嘴唇上的一層絨毛讓他想起了果兒，少年後背上中了一槍，看傷口應當是一發手槍槍彈，摸摸脈搏，很微小。

既然長官下了令，大兵們也隻得從命，把牲口從車轅上解下來，紮帳篷，埋鍋造飯，籌辦宿營。

“此人唱的甚麼？”陳子錕問道。

柳縣長似笑非笑：“南泰縣自古民風彪悍，鄉民白日種地，夜晚劫道，亦農亦匪，誰又能分得清楚，實在這個世道何嘗不是如此，竊鉤者誅竊國者侯，亂鬨哄你方唱罷我退場，城頭變幻大王旗，讀書人都看不清將來，分不清吵嘴，遑論這些鄉野村夫。”

即便如此，穿越這片青紗帳的時候，世人還是如臨大敵，槍彈上膛刺刀出鞘，走著走著，遠處傳來粗暴而苦楚的小調，“薛丁山西涼借來十萬兵……”

柳優晉讚道：“護軍使旗開得勝，我南泰百姓終究有救了。”

“您就是新到任的江北護軍使吧？”讀書人客客氣氣的問道，說的是一口隧道的官話。

“本來是柳縣長，失敬，失敬。”固然護軍使和縣長分屬軍政兩條線，互不統屬，但人家大老遠的過來迎本身，起碼的禮數也不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