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鄙夷的一笑:“活兒不是等來的,要找才行,我們直接去永定門火車站,我有朋友在那。”
第二天淩晨,陳子錕被院子裡的風聲驚醒,爬起來趴在窗邊一看,趙大海隻穿了件白布小褂在院子裡練拳,一套少林拳虎虎生風。再看身畔寶慶和小順子都睡得正香,他便悄悄披衣下床走到門口旁觀,看到出色處不由叫了聲好。
“去哪玩?”小順子掂動手裡的大洋問道。
大師都推說吃過了,大海不依,拿了一個印著鐵路標記的洋鐵口杯倒了滿滿一杯二鍋頭說:“杯子就一個,我們輪番喝。”
兩人不敢怠慢,給杏兒娘打了號召,來到大海家的北屋,兩明一暗的屋子,窗明幾淨,爐火正暢旺,趙大海盤腿坐在炕上,一個眉眼清秀的小媳婦抱著孩子坐在中間,看到小兄弟們出去,笑一笑抱著孩子進裡屋去了。
“那敢情好。”大海眯著眼睛說。
燙了一會兒,身上的硬殼軟了,陳子錕用手滿身高低狂搓一陣,搓掉了起碼二斤陳大哥垢,皮膚都發紅了,爬出來用瓢舀水往身上澆了澆,沖掉一條條的老灰,再往小池裡裡邁,腳剛出來就閃電般縮了返來。
小順子笑道:“好喝是吧,這但是杏兒姐拿雪水燒的茶,我們家那是苦水井的水,有錢人家用來洗衣服的水,當然不好喝。”
天橋在正陽門和永定門之間,天壇西邊,橋北兩側茶社澡堂飯鋪估衣鋪,橋西有鳥市,小食攤子、賣藝耍把式說相聲唱打鼓的,是老北京最好玩的去處。
“天橋,沐浴用飯聽大戲。”趙大海伸手向南遙指,豪氣雲天,大夥兒頓時髦抖擻來。
“冇有。”陳子錕搖點頭,他說的是實話,當鬍子靠的是膽量和槍法,真要貼身搏鬥也不講甚麼套路,用大瓢把子的話說,拳法都是花架子,哄人的玩意。
夜裡大師都冇睡好,大海哥和媳婦在裡屋鬨騰的短長,聽的幾個小兄弟麵紅耳熱的。
陳子錕走了半天路已經渴了,端起碗來吹吹就喝,咂了一口後迷惑道:“小順兒,這水咋和你家的不一樣啊?”
“啊,昨兒回的,那啥,幫我劈麵二葷鋪要兩毛錢蓮斑白,一個軟溜肉片,一個京醬肉絲,要寬汁兒,再來二斤抻麵,一大壺高碎。”大海躺在池子裡享用著,隨口叮嚀道。
就如許一向乾到下午一點鐘,兩車皮煤炭卸完了,管事的過來給了八塊大洋,一人兩塊響鐺鐺的袁大頭拿在手裡,內心阿誰美啊,走路都帶風。
“廢話,冇瞥見我帶了三個兄弟麼,麻溜的,乾了一上午活兒,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