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曉得了。”趙大海提起了皮箱，拍了拍陳子錕的肩膀：“兄弟，有事你說話。”說罷笑笑進屋去了，院子裡的鄰居們閒扯了一會兒也都散了，從他們的扳談中陳子錕曉得趙大海是京漢鐵路鄭州段的技術工人，暮年跟詹天佑在京張鐵路上乾過，在院子裡算是有身份的麵子人。

林先生和林太太都在倒座佃農廳裡坐著，手裡捧著茶碗，一副仆人的架式，陳子錕進門垂首肅立，不卑不亢。

陳子錕大怒，真他媽的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拉車的都敢和我雙槍快腿小白龍叫板了，莫非老子字號中的快腿二字是浪得浮名的麼！他撒開兩腿加快了腳步，反超了徐家的洋車，那邊的車伕不甘逞強，也加快了速率，兩人你追我趕的，很快就到了十字路口，徐家的洋車往東安門方向拐彎了，臨走前那車伕還非常矜持的衝陳子錕點點頭，大有豪傑相惜之感。

陳子錕這才加快了腳步，蹭蹭蹭追上了前麵那輛洋車，和它齊頭並進，車上坐著一名漂亮少年，玄色嗶嘰的門生裝，七粒銅釦鋥亮，門生帽下是一張文質彬彬的臉。

太太高低打量著陳子錕幾眼，鼻翼翕動了兩下，撇著上海味的國語說道：“小陳是吧，你先出去一下。”

王月琪扶了扶眼鏡，一口北京話流利非常：“林文靜，你爸爸那裡找來這麼有文明的車伕？趕明兒我家也找一個。”

陳子錕瞧著王月琪胖臉上的斑點，心中暗罵：借你妹！不過二櫃他白叟家曾經講過聖彼得堡貴族們泡妞的端方，要想征服一個女人，必先征服她的閨蜜，看來對這個斑點妹還要采納懷柔政策才行。

徐庭戈和王月琪說著話，林文靜卻低著頭一言不發，陳子錕內心一陣欣喜：還是我們家靜兒有教養懂端方啊，大街上男女公開對話，成何體統，這王月琪當真不是好孩子。

“大海你個臭小子，一年到頭不挨家，好不輕易返來過個年，連屋門都不進，娃兒都不熟諳你了。”明天阿誰大嗓門老頭笑嗬嗬的怒斥道，看眉眼他們爺倆挺像，應當是一家子。

“本來你是我們家的車伕啊。”林蜜斯悄悄的讚歎了一聲，鎮靜地晃著中間眼鏡女生的肩膀說：“王月琪，就是他一番話博得了胡適先生的掌聲，還被聘請進講堂聽課呢。”

“你就是陳子錕吧？我聽過你的事情，昨晚多虧你了。”那男人發明瞭陳子錕，分開世人走上來向他伸出了右手

但是兩位蜜斯竟然對本身誘人的笑容視而不見，自顧自的上了車，王月琪還冇心冇肺地笑道：“林文靜，你家車伕真成心機，還會借花獻佛呢，他如何曉得我們是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