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馬繩一揚,疾奔兩步,行至粟陽身前止住。
這第三,便是一年以後,為粟陽招親。
青海交予旁人我不放心,青海貴族,不成。青華派來的人,更不成。
見粟陽雙手捧在一處,甄繁華又將手拿出來,細心在冇有盔甲的袖口擦了擦,又從側邊將手伸進懷裡,抓出了一把金葉子混著散碎銀子。
拿肘子推了推:“表情如何?”
一行十三人,陸路換水路,水路折山路,一起喬裝數遍,終究在尋了三個月,行了三個月後,無路可走。
這半年間,大小數百場戰役,他二人抵抗內奸時的默契,身故向背,便是最好的證明。
九州盟會之時,一貫與外界無來往的雪州,竟遣派了夏引之來。
甄繁華掏了三回,將粟陽的手填的滿滿鐺鐺。
人的麵貌可變,氣味卻不會。
隻要四圖歸併,方能翻開終究的寶藏。
甄繁華一眼也不瞧,接了便低頭站著。
亂世之時,壯者另有朝氣,老弱病殘婦,實屬一家之微末,朝氣微渺。我行此舉,意不在使前線之人吃得豬肉,不過是意囑家中壯丁,看在老弱之人領多一份的官濟的麵上,不使諸人餓死寒凍罷了。
治國理政,殺伐果斷的派頭不能少,良善仁慈愛民之心亦不成缺。疇前青海帝君病危,便由她監國,現在隻需有為而治,行涵養之策,於她不是甚麼難事。
甄繁華的頭甩得似撥浪鼓:“卑職得庇護國師。”
既反麵粟陽說話,也不返來將輿圖交到我手中。
粟陽將帝印交與我,昭告青海王官皇親,百姓人奴,而後蘇陽離便是青州之主。
那日我一句“此繁華非彼繁華”,她頃刻間羞紅了臉,眼角餘光卻不自發地,瞥向站在一旁的甄繁華。
都說大老粗大老粗,腦筋裡除了兵戈剩下的全然是泥漿。
再者那夏引之,疇前我便與他舊瞭解。
我便瞧得分瞭然。
我內心笑得前仰後翻,麵上還得假裝為可貴模樣,逗樂粟陽:“繁華畢竟不是個物件……”
我亦不鄙吝,其一推行涵攝生息之策,青海高低,非論農商,官田私田,皆免稅三年。
粟陽將手伸出,見甄繁華不動,便又伸出另一隻手。
粟陽眼底有失落,輕聲道:“你隻給我這些?”
我心下瞭然,不及他問便道:“我同粟陽講,那是你參軍十年,攢下的老婆本。”
說罷撒丫子奔回了我身側,騎上馬,眼睛直楞楞失了神。
粟陽有將軍派頭,更不乏女兒家的敏感細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