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便該有樂,生之苦痛與歡愉,一如陰陽二極,生生輪轉,道便在其間來去而生。有所托,有所求,便垂垂孕育,化出道來,成為有所失,或是有所得。是每小我必須的遭受,尉遲敬德奉告我,他不想成仙,想與我相守人間一世,這就是他的道。李靖想立室立業,不負平生所學,也恰是他的道。”
兩人都顧不得彆的,頓時凝神靜聽。
呂仲明閃身出門,飛上屋簷,一翻身,佈下消音封印。沿著主宅屋頂飛也似地掠去,站在正中心,腳底披收回一圈金光,無聲無息地沉進了屋內,剛好進了衣櫃,落在尉遲恭身邊。
呂仲明在衣櫃裡,總忍不住想打噴嚏,尉遲恭赤著胳膊,暖和而可靠。兩人貼在一起,牆上有一道縫,呂仲明獵奇地湊疇昔,見隔壁是個書房,頓時明白了。
桌上放著一盒點心,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洗潔淨的衣服上還帶著舒暢的氣味。
“生如茫茫長路,前行不止,而所謂道,就是有所托。”
徐世績彷彿有些被說動,看著程知節,程知節卻緩緩點頭,不肯就此放棄。尉遲恭見狀便不再勉強,又說:“徹夜某願與李靖率軍出城,為諸位一拒洛陽隋軍,不管事成與不成,都算不負唐王囑托。”
“翟大哥在,我就不會走。”程知節道。
“我想,佛陀讓菩薩們去感受人間之苦,或許也正因如此。”呂仲明嘴角略略上翹,答道:“菩薩,這就獲咎了。我要為保護我的道,我的尉遲敬德,與菩薩證法。”
終究,在二更時分,身穿青袍的男人緩緩走來。
“本日恰好來宣佈一件事。”翟讓朝諸人道:“各位弟兄,善恐懼大師未幾時就要返來了。”
倏然間呂仲明衝出了雲層,萬裡陰沉夜空,麵前倏然一空。
“菩薩,來。”呂仲明道:“我佩服你救苦救難,請你玩玩。”
“是麼?”善恐懼淡淡道:“我倒是想曉得,你如何對待此事。”
“大哥何出此言?”王伯當道:“這麼一來,洛陽那裡另有我們的安身之地?!”
“是,不平。”李密反而平靜下來了,緊緊攥著酒杯,怒道:“不但我不平,弟兄們也不平!”
翟讓沉聲道:“弟兄們在那裡,那裡就是瓦崗。”
“無大礙。”程知節答道:“還未曾感激尉遲將軍拯救之恩。”
這一覺呂仲明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直到傍晚時纔起來,展開眼時,發明尉遲恭已經不見了,頓時一個激靈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