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到了第三日夜中,蜜斯兒高熱未退,倪氏也因為太累,歪在一旁的軟榻上睡去了。白芷倒是服侍在床前,換了一道帕子,也感覺有些犯困,卻也不敢睡去,隻是趴在床邊看著蜜斯兒。
白芷隻是將頭麵收好,便回了正屋,而蔡嬤嬤已然先一步到了,待一出來,就見品玉也在,而倪氏已經站了起來,一臉的焦心,也不管白芷剛出去,三角眼瞪得圓圓的瞅著品玉:“你說得但是真的?”
白芷越想越恨,不覺有人拍了拍本身的肩,轉頭見一個小丫環站在身後,模樣還被她嚇了一跳。白芷是認得這小丫環的,那日她被倪氏甩了兩個耳光,臉腫得老高來和白芷通風報信。
蔡嬤嬤承諾著,又看了一眼白芷:“你跟我來罷。”白芷心領神會的跟了上去,跟著蔡嬤嬤在庫中去取了一套珊瑚頭麵出來。蔡嬤嬤這才似笑非笑的看著白芷:“你可真有福分,夫人喜好這套頭麵,一向捨不得拿出來戴,本日竟然如許等閒的就給了你。”
“這話可說不得,千萬彆叫人聽了去。”白芷叮囑道,又讓人去打了一盆水來,將帕子換了一遍。佩兒隻抱著腿坐在床邊,看著白芷的行動,忽又笑起來,“白芷,你和品玉姐姐真不輕易。”見白芷不解,她笑道,“夫人是甚麼人?生性多疑,誰都不信的,而老爺視色如命,你二人都是美人胚子,一麵要服侍夫人,一麵還要防著老爺。品玉姐姐還算了,那些日子,夫人那樣恨你,你能走到本日,實在不輕易。”
“你怎的如許胡塗――”白芷幾近要罵她了,不覺身後傳來倪氏的聲音:“出了甚麼岔子?”
佩兒喃喃道:“往高處?”又一笑,“若叫我貼身奉養夫人如許的,隻怕我要瘋。”又看了一會兒蜜斯兒,見她額上不知是汗是水,捏了手帕便要去擦,被白芷攔住:“可不敢隨便擦,萬一壞了事可該如何?”
佩兒橫了心,點頭道:“對,我是想要蜜斯兒染下水痘。夫人此人,平白無端便要遷怒於人,不說我,就是品玉姐姐被她遷怒的時候也不在少數。我本來想著,等到家裡有錢了就來贖我歸去,可誰想,夫人竟然打我,冇有品玉姐姐救我,隻怕我那日就死了。”她越說越悲傷,眼淚潸但是下,“我是被家裡賣了出來,但是誰在家中不是嬌生慣養的長大?平常富庶家中也不會對丫環朝打夕罵,我偏生……”
白芷隻是靈巧的笑,宿世她不是看不懂這些彎彎繞繞,而是她感覺本身是國公府出來的,而白家更是被冤枉纔會落敗,又何必去和這類人打交道?而世態炎涼,天然會被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