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陽順手拿過繩索,將統領綁了個健壯,五花肉粽普通摔落在地,上馬,揚鞭一揮奔馳遠去,臨走時與那統領道:“罪惡本宮擔得起,彈劾的奏疏你照實寫上去便是,必不會扳連於你及你的家人。”
陸禾但笑不語,笑容入了胡來彥的眼裡,心頭騰騰地竄起幾束火苗,他忽又想到些甚麼,陰賊一笑:“提及來,溫女人與宜陽殿下倒是友情匪淺。殿下人遠在茂州,公主府裡頭卻不肯閒著,池良俊那廝昨日膠葛了我一日,軟磨硬泡地要我放人,殿下莫非早知你的身份卻替你成心坦白?她為何這麼做,難不成步了懷思公主的後塵?”
俄然又冒出來一個堂姐,還頗合她眼緣與情意,她熟稔天子的脾氣,曉得天子不會輕饒棠辭,曾與東宮千裡傳書了一番,成果可想而知,東宮並不想淌這趟渾水。
換作以往,宜陽並不會為彆人存亡思慮,更不會與統領說這話,陸禾不知不覺潛移默化般竟將她竄改了這很多。
“嘖嘖嘖——”胡來彥連連點頭,非常可惜,“陸大人——哦不,溫女人。溫女人身子軟,骨頭卻硬得很呐,才自我這兒躺出去的棠辭你莫非冇瞧見?還是識相些,趁早交代了,免刻苦頭。”
在十裡長亭與二人餞彆,回到衙署時陸禾與昔日普通去翻閱十數年前的卷宗,仍無所獲。
兵士哆顫抖嗦地牽來一匹腳力上乘的駿馬,水囊乾糧也照她的叮嚀備好,裝在褡褳中。
湖州米商之子的案子一經告終,陸禾不出所料地獲得了魯王一脈的信賴,韓儒併爲之保薦,使她連升兩品,棠辭與柔珂離京前去涼州時她已新任刑部右侍郎。
他臉孔猙獰耀武揚威之際,身後俄然一陣騷動——
話音剛落,便有眼力勁兒極好的兵士取來繩索,宜陽輕笑一聲,向那統領伸出兩隻皓腕,挑釁道:“你捆一個嚐嚐?都城五軍都督府的幾個將軍還未曾有你這般威風,敢在本宮麵前拿父皇的話壓本宮。”
“胡大人要我交代甚麼?刑部的卷宗我已翻閱得差未幾了,您收了多少賄賂,賣了多少情麵,倒置了多少是非曲直,一一記在腦筋裡。”陸禾想抬手指指腦袋,豈知隻是一個動機,還未付諸實際,已疼得她脊背冒出層層虛汗。
胡來彥哈哈大笑:“有情有義,可如果你再以死相抗,等不到殿下救你恐怕你都活不到明日。”
陸禾在審判其妻妾後代時,偶然中發明一封刑部左侍郎與胡來彥的密信,寫於淳祐二年,信中所謀乃是栽贓讒諂溧陽縣令溫振道之事,不知何故仍留到本日未曾燒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