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青聽著,踏出去半隻腳,內心本想問如果她既不吃又說冇有想吃的呢,深思了半晌,嘴上隻應了聲:“好。”
避開條條結痂鞭痕捏住她的手腕,將她緊緊地監禁在本身身下,柔珂矮下腰身,順著她的額頭一起吻到因乾枯而充滿細紋的唇瓣。她在掙紮,掙紮得很短長,以往定會輕而易舉地將本身反攻了去,現在卻如困獸在做無謂的掙紮。藥味濃烈,密密匝匝地像條鐵鏈緊緊地困鎖住她,將她壓在這一小方六閤中,接收她身上的每一絲每一縷營養,直至將她榨乾,形同乾枯。
懿慈出不了宮,貼身奉養的春華倒是無礙。
步入房內,一片狼籍,瓷片與食品殘渣雖清算了,門窗緊閉,氣味不散。
“好,你再去一次,看她吃不吃。”柔珂抬手抹了抹額上的汗,“若她還是不吃,你問問她可有想吃的,再來告與我。”
眼下隻她三人留在院中,她仍一味迴避躲閃,哪會願定見到春華。
康樂二年永嘉剛生下來時,懿慈體弱,母乳甚少,春華充當了她大半個乳孃,想來是要比凡人更在乎些。
吻痕落在紗布上,悄悄一記,是拿捏恰當的力度,不會弄疼她,卻軟軟地戳進了她的心窩裡,撓了撓。
床沿上放著一碗黑黢黢的藥湯,另有一碟酸酸甜甜的山查果子。
樵青一聽,急紅了眼,扯著柔珂的袖子囁嚅道:“奴婢不說就是了……”柔珂端來骨湯,煮好的麵撈起來,瀝乾了水,擱到骨湯裡,撒上細碎嫩綠的蔥花,樵青忙接了去,“還是奴婢來罷,方纔見她約莫有些鬆口了……”
屋裡隻點著一盞油燈,燈油幾近燒儘,燈芯軟軟塌塌地耷下半截身子,燈火明顯滅滅。
棠辭略有些不成置信,瞪大了眼睛,張口欲言,唇瓣卻被柔珂悄悄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半邊身子半晌間軟了下去,隻聽她在本身耳畔輕聲說了句:“阿玥——你是我心中的豪傑。”
“我去看看……”
腰腹那處的劍傷本就不重,林林總總大大小小的傷加起來卻有些駭人了,她不由得戲謔一笑,當年瀾滄江九死平生,現在也大難不死,可後福在哪兒?
棠辭啞口無言,轉而像隻受傷的小獸漲紅了脖子吼道:“我誰都不想見!你放開我!”
他不管棠辭是男是女,是公主也好是郡馬也罷,誰待他好他便樂意掏心掏肺地對誰好,一想到本身好好一個溫潤仁慈又精美標緻的小主子被折騰成這番模樣,他氣都不打一處來。思前想後,他無權無勢,雖手有縛雞之力可在達官權貴眼裡還不是如螻蟻普通?內心的火氣無處發,天未亮就拉了張杌子坐在院中劈柴,劈一根便在內心罵一句狗天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