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在這兒待著便回王府，今後若再讓我聞聲你說這話，也不必服侍我了——你年事大了，也該嫁人了。”

“你大略不知，因著你的關隘，朝中這一兩日多了很多為晟王叔討情的大臣，我父王與秦尚書也從中調停——不與天子扯兄弟手足之情，隻命徐州三司上了比年的卷宗，一味將功績簿拉來作擋箭牌，另有徐州百姓聯名上書。朝廷局勢瞬息萬變，不定連極刑也幸運可逃。你說你是笑柄談資，可若冇有你當初執意援救，晟王叔現在已遭車裂，血親觀刑千古奇聞慘絕人寰。”

床沿上放著一碗黑黢黢的藥湯，另有一碟酸酸甜甜的山查果子。

柔珂握住了她的手腕，冷著聲音：“連我都想砸，鬨夠了？”

棠辭忙抬手遮麵，卻驀地被柔珂拍到了一旁。

春華內心格登一跳，惴惴了半晌，將臨行時懿慈囑托給本身的話說了出來：“不管如何，向來冇有這般遲誤於人的事理。你且耐煩等等，殿下在中宮自會為你二人籌算運營。”懿慈已為皇後，她自改了稱呼。

避開條條結痂鞭痕捏住她的手腕，將她緊緊地監禁在本身身下，柔珂矮下腰身，順著她的額頭一起吻到因乾枯而充滿細紋的唇瓣。她在掙紮，掙紮得很短長，以往定會輕而易舉地將本身反攻了去，現在卻如困獸在做無謂的掙紮。藥味濃烈，密密匝匝地像條鐵鏈緊緊地困鎖住她，將她壓在這一小方六閤中，接收她身上的每一絲每一縷營養，直至將她榨乾，形同乾枯。

又聽瓷碗砸碎的聲音，漁僮抬開端來，樵青端著裝了碎瓷的木盤氣沖沖地從屋裡走出來，還不忘狠狠剜了枉受池魚之災的漁僮一眼。

目送春華遠去，柔珂長舒了口氣。

聞聲房門聲響，瞥眼一看，仍舊是碎瓷片。

“好，你再去一次，看她吃不吃。”柔珂抬手抹了抹額上的汗，“若她還是不吃，你問問她可有想吃的，再來告與我。”

靜慈入主中宮重掌鳳印，不過隻是眾所周知的空架子罷了。

還未走近床榻，一隻茶盞猝不及防地飛了過來，精準地砸在柔珂麵前。

很大一片的暗中，門窗緊閉，也空無一人。

樵青一聽，急紅了眼，扯著柔珂的袖子囁嚅道：“奴婢不說就是了……”柔珂端來骨湯，煮好的麵撈起來，瀝乾了水，擱到骨湯裡，撒上細碎嫩綠的蔥花，樵青忙接了去，“還是奴婢來罷，方纔見她約莫有些鬆口了……”

棠辭扯著嘴角笑了笑：“是啊，我能奈你何，我現在不過是個淪為世人談資的笑柄罷了，毀了容斷了腿，就連一心求死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