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人?”
天井中有一枯樹,曾是兒時永嘉與安寧愛好戲耍攀爬之地。
柔珂走近了那處,枯樹底下窩著一隻小雪人,成人手掌般大小,腦袋與身子銜接之處歪歪扭扭,顯是出自二人之手,腦袋做得精美小巧,身子卻團得稚拙,乍看像隻葫蘆,再看卻又像個鴨梨,竟似比兒時阿玥在七夕佳節送給本身的那隻磨喝樂還醜些——實然透著股可貴的童真。
落葉被掃到了一處,青石走道清整齊淨,兩棵樹木之間拉了條長繩,晾曬著衣物,風一吹,撲鼻而來一股暗香。
她一邊說,一邊舀了蛋羹餵給安寧,安寧吃蛋羹時極乖,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隻緊緊盯著她看,半刻也不肯移開。
升任吏部右侍郎的棠辭一襲緋色官服經人通傳掉隊得殿內,恭敬地向天子昂首三拜,而後遞呈摺子,口陳利弊。引經據典,有理有據,說得頭頭是道,且皆為淳祐帝考慮,並無涓滴偏袒晟王及天下人的陳跡。直費了一個時候的口舌工夫,纔好歹將天子說動了些,鬆口向她問道事已至此,金口玉言,該如何做?棠辭便答可托德宗天子夢中之言,如此一來,天下世人或可稱道天子大孝。
遍觀屋內陳列,無不是潔淨劃一,即便安寧的打扮也渾然不似昔日肮臟肮臟,看得出安寧很依靠林綰,也很喜好她。
棠辭內心早急火烤著一鍋螞蟻,慌亂之下四周逃竄,已然難理眉目,硬著頭皮笑道:“我若遇著樂事話隻多很多,不知沈大人說的是哪句?”‘
許是聞聲了動靜,自屋內走出人來,端著隻小碗,小碗裡有小勺。
“棠大人,上元夜的元宵怎地未吃便撂在那兒走了呢?”
淳祐帝年近五十,早不是當年幼年氣盛氣血方剛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的睚眥必報之人。晟王謀反之事若換了當年的他,定是連坐其家人,此番隻是賜毒酒與他,令他麵子些赴死。
沈逸所奏之事與棠辭截然相反,且還在禦前與一旁的棠辭話起了家常。
柔珂向天子求了幾次,好輕易才求得一次可看望安寧的機遇,天子不準彆人伴隨,她也隻得帶了縫製好的新衣與親手烹製好的糕點,孤身一人前來。
“乖——”柔珂眉眼彎彎地揉了揉安寧的腦袋,順手用指腹抹掉她嘴角下感染到的一團黏糊糊的蛋羹。
“哈哈哈——”沈逸大笑幾聲,歎了聲氣,道,“棠大人才情敏捷,信口雌黃之能我等望塵莫及。隻不知——‘天子那樣的人,連我mm一個小女孩都狠心困鎖……”這句話又當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