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辭被餵了口參茶,沖淡了喉間翻湧上滾的血腥味,手指猶自攥著坐榻上的褥子,整張小臉儘是汗漬,疼得眉眼悄悄抽動。
待叮嚀了人將少詹事服侍著抬走,內侍掃了一眼雙肩瑟縮頭都不敢抬春筍普通整齊跪著的諸位臣僚,隨即向棠辭走近幾步,矮下身來笑眯眯道:“瞧這好邊幅,是新晉的詹事丞棠大人麼?謫仙普通的人物,難怪奴婢手底下幾個小崽子每日裡眼巴巴地望著來詹事府當值呢。聞名不如見麵,原該烹茶煮雪聽風問月的,奴婢一介粗人,不想見麵禮卻隻能是一頓皮肉之苦了。”他側臉望了眼糊血的地磚,點頭蹙眉,“不好不好,棠大人才升遷的職位,若在此施禮未免粗糙很多。”
天子已即位十二載,政治腐敗,江山穩若盤石,豈是能等閒撼動的?
秦延忙於措置澇災,聽了動靜後眉峰一蹙,既脫不開身又來不及辦理,隻命人速將動靜報給老婆劉氏,使她在宮門外候著。
棠辭兩手緊緊握著凳腳,悄悄笑道:“我不會令公公難堪,公公且放心。”
劉氏猶恐秦溶月聞訊哭鬨,遂將她交給了嬤嬤,隻點了幾個手腳敏捷的婢女帶了些應急的傷藥,駕馬車而來。
太子聽到此處,整顆惴惴不安的心終歸無缺無缺地塞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