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自謠(GL)_第28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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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影影綽綽之下,她的眼角模糊泛著水光,辨不清楚此中的情感。不假潤色的音色聽來較兒時尖細很多,卻更好聽了些。倒是這張臉,比幼時還生得過分都雅,若不是這身剪裁稱身的廣大官服與端方烏紗帽將表麵與端倪修整得陽剛少量,或許本身早該認出了?

圍觀世人無不嘖嘖稱奇,待心中醞釀好了詞句,遂行至案幾處,撚鬚沉吟,持筆謄寫,忽而複念幾句又直呼不當不當,緊蹙著眉頭棄之不消,另寫一張。

兩人一起無言,行至柔珂所居處所,一眾內侍宮婢皆被屏退,連貼身奉養的樵青亦不知所蹤。

天子的話語不符身份的謹慎翼翼極了,一個個字眼兒像硬生生從嗓子裡生拉硬拽著拱出來的,聽得棠辭胃裡一陣噁心作嘔,嘴角卻一如平常悄悄掛著笑:“靜慈師父收了香囊,日日夜夜戴著,非常喜好,頭疼難眠的日子也少了很多。”

天子接過書稿翻看,眸中儘是寵溺,暢懷大笑:“這孩子,字寫得倒比疇前好了很多,換了個稱心快意的侍講先生果然不一樣。”他又衝張吉道,“你親去她那兒叮囑幾句,讓她早點安息,向來兩地馳驅她便輕易體虛得病,莫要為了抄幾本佛經捨本逐末地傷了身子。”

棠辭點頭稱是:“臣記著了,每日定會抽出時候臨帖練字,謝陛下指導教誨。拙作倖得陛下賞識,但想來與朝中諸位鴻儒大臣比擬還是霄壤之彆。”

是時,禦前副管事張保的門徒張吉一溜小跑著出去,跪倒在地,向天子供呈書稿,咧著嘴角傻笑:“聽聞萬歲爺剋日夜裡歇得不好,宜陽殿下心心念念牽掛著,親手抄了好幾本佛經供奉在佛堂裡,方纔還遣人過來欲將這本佛經呈給陛下,說是入眠前讀讀也可安神。”

柔珂亦隨之看向張吉,向來和順清婉的眼睛裡頭一次藏著不容彆人置喙的冰霜,表示的意味顯而易見。

淳祐帝高坐榻上,赭黃圓領袍上織就的兩條金龍作喜相逢狀,腳蹬阜靴。

“甚好,甚好。”天子鬆了口氣似的悄悄呢喃幾句,旋即指向那錦盒,“裡頭裝著畫師所繪今次中秋宴共賞玉雕的畫卷,你回京後挑個光陰給她送疇昔看看。”

為棠辭奉茶的李順德聞言行動微微一頓,幾乎將茶水傾潑了。

兩人之間所距不過十數步,不待柔珂將話說完,她與被逼到牆角的棠辭已僅一紙之隔,棠辭眸色中的掙紮與不忍她又豈會不知,可再是如何沉著矜持的性子,等了這十二年盼了這十二年忍了這十二年,當下卻再也按捺不住內心愈演愈烈的自責、慚愧與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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