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年，再次走到安寧所居宮殿的正門前。

雜草叢生花樹凋敝的天井中，立著一棵將將長到一人多高的枯樹。

“誰說不是？也是我一時粗心了，這陣子又冇如何往宮外跑，那裡曉得她幾時回的都城？再者陛下不是有旨意，安寧殿下養病，旁人不得叨擾，即便看望最多三年一次麼？卻忘了本日是安寧殿下的壽辰，柔珂郡主鐵定請旨過來看望啊！”

安寧在樹下徒手掏挖泥土。

驀地安寧卻將手從棠辭那兒抽分開來，她拍動手騰躍著大笑幾聲，指了指本身，樂嗬嗬地笑著：“甚麼死了？我死了，”她又指了指棠辭，眉眼彎彎笑得更高興幾分，“你也死了。”

棠辭既然是奉天子的命來辦事，對她扯謊豈不是劃一於對天子扯謊，那但是掉腦袋的大罪惡。

“柔珂郡主。”兩個高矮各彆的青衣內侍一齊施了個禮。

“幸虧膳房到這兒與宮外出去的方向分歧，不然方纔說碎嘴時一個不慎被柔珂郡主聽了三言兩語去，頭上這顆腦袋怕是得砍下來給人當球踢了！”

半晌，她忽又止住了笑，側臉盯著本身挖出來的一小方土坑，眼神垂垂浮泛：“死了，死了，死了……”

一個端倪生得開闊非常大氣，一個眼角耷拉稍顯卑怯。

安寧不由今後縮了縮，潔淨得一絲雜物也無的眼睛裡此時現在卻高聳地裹著濃濃的懼意，她不敢再看麵前這個標緻得過分的少年，低著腦袋無淚哭泣又駕輕就熟的輕聲報歉：“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聽了兩個內侍所說，柔珂輕笑一聲，意味不明地說道：“棠大人倒是心機深沉細緻，我恰好想找她討要那份賀壽詞拜讀拜讀，將食盒交與我，你們且下去歇歇罷。”

不，應當說是半根枝杈——它不曉得是何時被何人鋸掉了大半截，僅剩下是非不及其他枝杈一半的一小段孤零零地杵在樹上，裸/暴露來的木色早被歲歲年年降下的雨雪培植磨折得失卻了本真，黑乎乎的一片輕軟。

此中矮小些的內侍提著滿滿鐺鐺的食盒，左思右想還是大著膽量碘著臉皮朝旁笑道：“你恁地忒膽兒大了些，一年前那及笄禮哪是咱想出來的？不說咱想不想得出，笄禮冠服和髮釵那些個物事若不送到宗人府報備再由外務府采辦，隻憑我們幾個小嘍囉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敢辦。”

“死了，死了，死了……”和方纔失魂落魄地跑出房門時一樣，安寧總在不竭反覆夢話，翻來覆去也隻這兩個字，再無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