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自謠(GL)_第24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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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辭扶著桌角將牙根咬得發酸,她心中像是有頭凶悍的野獸在嘶吼嚎叫,鋒利的獸爪撓得困住它腳步的樊籠淌出血來,一串又一串,一滴又一滴——樊籠卻不見涓滴鬆動,它這些自發得是的掙紮不過徒勞無功。她一麵在怨怪這兩個好逸惡勞惡待安寧的內侍,一麵在仇恨阿誰高坐鎏金龍椅九五之尊的男人,更多的倒是在自怨自艾。

半晌,她咳了咳嗓子,輕笑道:“現下有些口渴了,可否煩勞二位為我沏杯茶水喝喝?”她又朝著宮城中軸線的方向拱了拱手,“聖上宅心仁厚,特命我前來略施體貼。賀詞雖是唸完了,若現在便拜彆不免有矯揉造作的意味,二位說是也不是?”

宮門外並無內侍保護扼守,風一吹,地磚夾縫內滋長而出的雜草呼呼擺動,又捲起一片未及時打掃的梧桐葉,非常冷僻。

卻說兩個內侍縮在角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恨不得立時跑到內裡大吐一場,那裡另有嘴來向棠辭解釋。隻是他們冷眼瞧著棠辭對著安寧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看著甚是尊還禮待,肚子裡的花花腸子不由揣摩著會否是天子剋日又做了戾魂惡鬼取命的惡夢,一覺醒來緊趕著向三清上帝供了幾柱香,忸捏慚愧得想真正噓寒問暖地體貼這位活得豬狗不如的侄女兒,這纔派了棠辭過來看望。

而安寧穿著薄弱,鞋襪未穿,兩隻腳都被凍得通紅,指甲縫裡更是嵌滿泥土。十指模糊發青,雙肩猶自不斷地顫抖,狼藉的長髮上三三兩兩地夾著不曉得從哪兒來的稻草和疑似麪餅碎屑的東西。她像未曾聽到屋內的動靜似的,還是在嘴裡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

俗話說斬草除根,這位安寧長公主雖是女流,因德宗年間那位涓滴不亞於男人的女尚書,淳祐帝起先也是心存芥蒂,可當時這小侄女兒纔將將四五歲的年紀,彼時這場皇家內鬨已弄得天下嘩然民氣惶惑,若本身對一垂髫小兒痛下殺手恐遭人不恥非議,隻得將她困在宮中,欲以照顧長公主炊事起居為由,命貼身的嬤嬤每日在她的飯菜裡下毒,毒性微小,久而久之卻可斃命。直至又四五年後,某日見嬤嬤手足無措地倉促趕來講安寧得了失心瘋,當時並不肯信,宮中太醫與江湖郎中都請到宮中為她治病,成果毫無轉機不說,反倒還更加嚴峻,吃泥土、啃木頭,乃至在床榻上如廁並將那些肮臟之物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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