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端,連曠達抖抖廣大的袍袖,撩了衣襬跨了門檻:“走罷,你們先隨我來。”
棠辭微微一笑:“虎眼窩絲糖3。”
隻見來人麵白微須,矮瘦的身材竟撐不起廣大的青色官袍,隻教那繡在胸前的兩隻白鷳跟抱病犯蔫兒了似的癱成一團。不過正應了所謂人不成貌相,連曠達此人原不過是帝京一介書畫攤販,時逢康樂帝旨令修撰史乘經籍處所誌,工程龐大浩大,且也少不得專攻筆法之野生整謄寫。因而某日翰林院學士打馬遊街,在連曠達的書畫攤前立足了半晌,便令他從布衣墨客步入朝堂而後平步青雲升任至了吏部郎中。
漁僮瞥了油紙包一眼,吞嚥下口水,彆過臉去負氣道:“可彆又是從劉婆婆包子鋪上賒來的素包子,我都吃膩了。你也就仗著一副好皮相討她白叟家喜好罷了,好話也不會說幾句,次次都讓她家惡媳婦兒在旁盯梢罵叨,眼睜睜看著十個肉包子變成五個肉包子,再變成五個素包子!”
話才說完,繫帶解到一半的油紙包便被漁僮搶了去,他並冇有棠辭如許舉止高雅的氣度,部下生風便拆了包裝。
沈逸早就從連曠達的隻言片語入耳出了他對這個棠辭,怕是比對本身這個狀元郎還要來得興趣勃勃幾分。不免心有不快,常常高傲驕傲的氣勢才燃上幾分卻想起昨夜宴上巴結陛下以霜露為題對詩輸給棠辭一事,此時現在隻得忍下不耐,同聽了起來。
堂內兩側座首分坐二人,俱都斂神喝茶,溫馨自如。直至聽到屋外窸窣聲響方一一站起家來,拱手作揖:“下官見過連大人。”
連曠達細細看了二人一眼,問道:“怎地隻你二人,那昨夜瓊林宴上陛下欽點補錄的探花郎呢?”
冀州帝京外城,甜水巷內的一處狹小宅院。
棠辭被他念得頭疼,拽過油紙包,解著紅色繫帶逗趣道:“都日上三竿了,另有力量說這麼多話,想來是不餓。也罷,你不吃我吃了,這實在不是你心心念唸的肉包子。尚膳監供應皇宮貴族享用的精美糕點,平凡人隻得在宴席上淺嘗幾口,想來或許要比清河樓的鳳梨酥還強上幾分?”
棠辭搖點頭:“吃膩了。”
似是有些不測這個答覆,連曠達斂眉深思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想我當年流落街頭捉襟見肘,逢人以油餅、包子、饅頭或是一碗素麵熟意書畫,無不心胸感激,麪食碎屑落在地上都捨不得燒燬。現在衣食暖飽,安眠錦榻更該靜下心來為百姓社稷著想。居安思危,難為他小小年紀還能悟到這層,他本日不來我他日再抽暇教他不遲。順天府裡吃著皇糧的差役倒是該好好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