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賊如果隻是偷點雞冇甚麼可駭的，就怕對方起歹心。孫婆子又冇在房裡，老李頭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他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從門後拿了根木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晚餐除了油渣燒茄子，另有一碗黃瓜湯，一盤炒白菜，一盤涼拌西紅柿。

連續好幾天，冬崽每天頓頓吃雞肉喝雞湯，他乃至還吃了人生中第一次羊肉煲，小日子比過年還津潤，一貫瘦骨伶仃的小傢夥，竟然長胖了些，過於慘白的麵龐，也模糊多了兩團紅暈，肉呼呼粉嫩嫩的，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捏一捏摸一摸。

‘咕咚’。

再一次吃到燉雞，味道跟影象裡的一樣好。

吃著雞肉喝著雞湯，冬崽圓溜溜的大眼睛快彎成新月啦。

“死老頭子，睡了這麼久，快點去洗手過來用飯，我們冬崽都餓壞了。”孫婆子的聲音有點啞，神采也不如何好，蠟黃的臉泛著些青，身材也佝僂得短長，但是精力看起來比之前任何一天都好，也冇再平常一樣動不動就咳得死去活來的，還籌措了一大桌子菜。

看來明天買的藥真的起效了。

“爸爸。”

冬崽出乎料想的剛強，老李頭教了十幾遍，他就喊了十幾遍爸爸，帶著奶味的聲音又軟又糯，把老李頭喊得心都化了，最後隻能敗下陣來，持續給冬崽看圖講故事。

吃在嘴裡底子咽不下去，老李頭一口就把油渣吐了，忙說，“冬崽先彆吃了，老婆子你是不是把豬油放壞了，如何有股怪味？”

燉雞，上一次吃已經是過年的時候。當時剛滿三歲的冬崽，就牢服膺住了鄉間土雞鮮美的味道，一向到現在都冇忘。

老李頭接過孫婆子給他端過來的水盆，一邊擰洗臉帕，一邊說：“乖崽，再喊兩聲。”

之前冇甚麼特彆的感受，但明天老李頭感覺老槐樹樁頭格外紮眼，如果冇被火燒就好了，往年這個時候，老槐樹的枝葉能把全部院子都遮起來，一到傍晚特彆陰涼，哪像現在。

冬崽下午吃了雞蛋糕，不是很餓，但是家裡鮮少能吃葷腥，他早就饞壞啦，小傢夥埋著頭大口大口往嘴裡塞飯。老李頭見他吃的噴香，內心非常歡暢，固然冇甚麼胃口，也夾了一塊油渣放進嘴裡。

爸爸來了，媽媽能夠開飯了。

太陽已經落山，天還冇有完整暗下去，天涯幾縷雲霞被落日鍍上了一層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