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他挑眉,“嚇到了?”
雲歌倦怠地靠坐在廂壁,斂眸假寐,神情安靜,胸口微微地起伏著。納蘭修坐在一邊,悄悄地看著她,也隻要在此時,她才收起了她那一身鋒利的淩銳,顯得溫馨而平和。
一片結疤的肉痂幾近橫遍了半邊麵孔,如同扭曲的毒蟲蜿蜒在臉頰,也難怪他會整日麵具諱飾,如許的麵貌如是叫人看一眼,也心驚不已。
雲歌蹙眉,她不由獵奇,這張麵具下,究竟是一副如何的容顏!?鬼使神差之際,她竟猛地脫手,張手成爪,一下便緊緊地扣住了他的麵具邊沿。納蘭修一怔,涓滴冇想到她會有這般行動,乃至於底子毫無防備,麵具便一下被她摘了下來。
“乖,答覆我。”
雲歌唇角微抽:“……咳咳。”
“這個題目,我前次已經答覆過了。”
“這件事,我不該提。”雲歌表情莫名有些歉疚。她從小就無父無母,冇有親情,更冇有友情,是以也不懂骨肉間存亡相離,天人永隔的痛苦,也不知這件事產生在一個九歲的孩子身上,當時的納蘭修會是如何表情。痛失母妃,又在鬼門關外遊走,換作平凡人,隻怕早已心如死灰。
“慕容相府當然職位尊崇,在朝野掌權半世,卻也不值得我去皋牢。”納蘭修冷冷一笑,眸中清幽瀲灩。“操縱女人去奪江山,歌兒,你不感覺這很好笑?”
這麼一想,她乾脆不再同他實際,而納蘭修則也不再言語。
納蘭修勾唇一笑。“如果死在我手上,李府也不敢有甚麼動靜。”
這句應當不否定。
“有人要她死,便有千萬種體例要她的性命。更何況是一個無權無勢更無職位,被打落冷宮的妃子?”納蘭修麵色清冷地轉眸,望向了她,手重撫上她的秀髮,口氣還是輕柔而淡薄。“後宮當中,便是如此。爭鬥,殺伐,詭計,算計,私念,野心,一念之差,萬劫不複。”
不複昔日那般深沉叵測。
納蘭修道:“我比他有錢。”
“你……”她死死地盯住他,有一半晌的怔忡。
納蘭修一笑,薄唇掀起,伸手便擭住她的手臂,一個拉扯,她被他順勢拽入懷中。
納蘭修勾唇。“慕容雲歌,你真的如傳聞所言麼?”
“隻可惜,當時若不是母妃相護,隻怕我也活不到本日。那場大火中,我被一塊殘垣壓住,落下一身傷。麵貌俱毀,一雙腿也落得殘廢。”
“他就這麼死了,李府不會善罷甘休的。”雲歌道。
納蘭修輕笑,頓覺她如許的神采有些惹人垂憐,斂眸,將她臉上的神采一覽眼底,苗條的手指悄悄拂上她的耳根,過分含混的行動頓時令雲歌麵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