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主張後，緩緩坐了起來。還好，除了有些頭暈，身材並無大礙。扭頭瞧見徐嬤嬤正伏桌而睡，身材高大的她顯得有些佝僂。跳動的燈火超出她的身材，灑下濃厚的暗影。睡中緊皺眉頭似在爭鬥，顯是並無好夢相伴。

秦細雨緊緊的攥著拳頭，麵前又呈現了梁燕羽魂飛魄散前的安靜神情――如水的安靜。秦細雨卻明白，靜水之下，自有激流！她應當是不甘的，她應當是仇恨的，她應當是但願我查明本相，給她一個交代的。

院子裡俄然起了一陣大風，半開的窗扇吱吱嘎嘎響個不斷。桌上六角宮燈的燭芯猛搖了幾下，恍得徐嬤嬤敞亮的眼睛深如深穀，照著室內風景忽陰忽陽，讓人生出幾分寒意來。那燭火終究抵不住暴風侵襲，跟著一縷青煙生起，暗了下來。

明顯是有首要的話說，燕羽點頭，“嬤嬤請說。”

畢竟不是切身經曆，多少有點隔岸觀火的恍惚和混亂。燕羽還不能完整把握這些影象，做到信手拈來。她低頭想了想，才委曲開口，“是這件事不錯。但是嬤嬤，我並冇有害死依翠。”

幾個月來，兩人第一次觸及以往的禁區。

但此時的欣喜卻衝不淡心底濃濃的擔憂。

燕羽人生的前十年不但家道優勝，並且父母心疼姐妹和諧，真可謂萬事順利。在蜜糖裡泡大的孩子，天然不曉得世事多艱民氣險惡，純粹傻白甜一個。

環境急轉直下，她焦心萬分，趕回城裡請了大夫。冇想到這個小藥房的坐診大夫醫術甚是了得，不但治好了女人的腳，還想體例給女人飲下了補身的湯藥。

徐嬤嬤雙眼炯炯看住燕羽，“女人是客歲春季來的朗園。據老奴所知，是因為依翠暴死之事！”

燕羽看著徐嬤嬤充滿血絲的雙眼，更覺憐惜，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嬤嬤坐會吧，我不感覺餓，嬤嬤如何不回房睡，如許守著身子如何吃得消？”

跟著年紀漸長，對徐嬤嬤老母雞般的殷勤珍惜峻厲束縛多有不耐，又讓身邊的丫環教唆幾句，與徐嬤嬤垂垂冷淡起來。徐嬤嬤不免有些心冷，又逢丈夫過世，兒子接她養老，隻能無耐出得府去。

扶著燕羽回到床上，往她身後塞了個秋香色的團花迎枕，又將薄被拉上蓋好，本身也在床沿坐好。細心看了女人神采，固然麵有菜色，但精力還好，眉宇之間帶著幾分活力，雙眼也有了神采，心中更喜。

直到二老爺梁渭派人來尋她，她才知燕羽犯了大錯被罰在朗園。大驚之下冇有涓滴躊躇，倉促應了二老爺的囑托趕來照顧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