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無果之下，姬澈拉著我進了一家落滿灰層的店門，這裡之前該當是家酒坊，矮矮的方桌混亂的散落在角落裡，充滿了蜘蛛網，店內的磚地上也儘是荒草，看這模樣，好似已經有極長的時候冇人問津了。

“啊……”我內心一驚，蹲在姬澈的身邊，細心的打量著這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兒，問道：“你，你的家人呢？你的阿爹阿孃呢？”

將手中青冥放在矮桌上，回身走向後院，藉著微小的火光在屋中看了看，連個老鼠都冇見著，哪有甚麼能吃的東西。

燭火暗淡的燭光與櫃檯構成一個夾角，在那小小的暗中角落裡蜷曲著一個小小的身子，雙手抱著膝蓋，渾身顫抖，一雙驚駭的眼神直直的瞪著我，怯怯的瞪著。

男孩兒眼角滑過淚珠，聲音顫抖且帶著哭腔，“他們都餓死了。”

姬澈將釘在木柱上的野狗擰到後院清理，男孩兒看著阿誰被青冥釘出了一道深深口兒的木柱，滿眼惶恐。

男孩兒顫著聲音持續道：“這也不奇特，現在城裡的人都餓得發了瘋，吃人也很多見。”

我問道，“是堯舜禹湯的堯麼？”

我渾身一怔，卻冇想到姬澈卻笑道，“你感覺她會吃人？她是老虎還是怎的？”

他臟兮兮的衣袖抹了抹眼淚，“現在城裡的人們都像是瘋子，統統能吃的東西都被找來吃了，耗子，樹皮，草根，乃至於地步裡的泥鰍都被翻出來吃了，統統的東西都吃光了，冇得吃，餓狠了，就吃死人，啃骨頭。”說著男孩兒將頭埋在雙膝間，哭泣著，“我阿爹阿孃就被他們吃的骨頭也冇剩下……”

姬澈點了盞油燈，屋子裡這才得了幾分光亮，燭火晃閒逛悠，映得鋪滿荒草的磚地一片昏黃，姬澈袖袍一揮，一股勁風吹出一塊潔淨地，他將一方打翻了的矮桌正過來，將火燭放在桌案上，我神采暗淡的倚在一根木柱上，噓聲歎道，“哎，這一宿可該如何過啊……”

想我還是今晨吃了幾個野果子……

我倒是不覺得然，姬澈的技藝我但是見過的，將男孩兒從地上拉起，他也冇有再咬我了，許是看我此人畜有害的臉是不會噁心到吃人肉的境地的。

櫃檯上落滿塵灰，瓦罐碎的碎，倒的倒，甚麼也冇見著，這裡已經悠長冇人住了，也不知姬澈腦筋如何想的，這類處所如何能有吃的東西？

他低低出聲，“遙遙。”

“喂，你，你做甚麼？！……”我趕緊用力把手收回來，揉著被他咬出血印的痛苦喝道：“你如何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