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忙去看沈著脖子，瞧見他脖子根有點發青，啐道：“又打鬥！脖子都歪了。”

“我們也免了。”如是、如初打心底裡，怕感染上父兄的那份傻氣。

如此想著這龍湯不知昨兒個多少人享用過，她可不喝，笑道：“怕那二道龍湯油花太大滑了腸子，我就免了吧。”

“再笑，就不給你們龍湯用。”沈瑩年紀雖小，卻明白今兒個百無忌諱，對著三位姐姐鼓起兩腮。

如此瞧著方纔鳳氏、甄氏隻顧著照顧世人用飯，碗裡的米飯還剩下很多盤子裡的菜卻隻剩下寥寥幾片，就跟著如是、如初向外走，出了房門，聞聲叮咚一聲，一把銅鑰匙落了下來。

如此瞅了一眼沈瑩腳上，公然是一雙已經被踩臟了的沈綠新鞋。

如是含笑著，接了斑斕手上的水瓢，舀了一勺水，先遞給宗子長孫沈幕，“第一瓢龍湯，先送祖宗靈前供奉”，又取了斑斕手上的水瓢，“第二瓢龍湯，請老夫人先用”。

沈家祖宅上萬片瓦，是以中藏了一塊免死鐵券，頓時身價倍漲。

如此抿著唇，瞧著這不知被甚麼事折磨得連一絲奢念都不敢存的爺們們，歎了一聲，扶正麵前的碗碟，“那免死鐵券，究竟在不在泥塑中？”

如是邊走邊在伸出恍若筍尖般的柔胰比劃那免死鐵券該有多大。

如是道：“看來，老老老太爺很有先見之明，不然，封了公侯，在京裡仕進，慢說一張免死鐵券，就是一百張，也不敷用！”

如初、如此深覺得然。

“都歸去早早歇著吧。”鳳氏開口道。

除了沈老夫人、鳳氏，飯桌上，世人忙站起家來相送。

“那我就等著了。”如此應著，待沈著走了，便催著雙橋去打了井水來，就用那沁涼的井水洗了臉，等胡氏催著她上胭脂時，見那粗糲的胭脂膏子慢說塗在臉上，用手指悄悄一撚都覺硌手，便藉口承諾了沈著不上胭脂。對著鏡子照著，瞧下巴上鵝黃的藥膏已經掉了，暴露一點微紅的疤痕；豆蔻韶華的光亮肌膚，白裡透紅，比用了那劣等胭脂更顯得柔滑。

如此逗趣道：“這龍湯還熱甚麼？萬一紫氣龍味，一受熱，就蒸騰了呢？”

沈老夫人點頭，“我進了沈家幾十年，也未曾聽過甚麼免死鐵券。”

如初抬高聲音說：“空穴來風，一定無因。若不是已經必定東西就在我們府裡，延懷瑾那看似浪蕩實則奸刁非常的肯本身來？”

話音落下，沈知行、沈知言、沈知容三兄弟，就在院子裡擺下的陳舊蒲團上跪下，對著行宮磕了頭，便誠惶誠恐地捲了袖子，就站在廊下躬身洗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