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這張臉……

謝姝寧聞言，瞠目結舌。痛哭了一場，她渾沌的腦筋終究復甦了些。

不能歸去！

箴兒生得不像她也不似林遠致，倒是有七八分像是她早逝的哥哥謝翊。

丫環學狗搖尾，尚且能乞憐。她呢？便是各式奉迎，也無用。

謝姝寧渾身一顫，阿蠻是她的乳名，是她的孃舅宋延昭親身為她取的乳名！她出世後，父親為其取名姝寧，願她性子和婉平和。可孃舅卻嫌棄這名字不好，又不好拗過父親去，隻能搶了母親為她取乳名的機遇。提及來，她的性子雖並不如父母所期盼的那般和婉安好，卻到底也孤負了孃舅想她活潑可兒的慾望。不過更加可惜的是，母親歸天後，她被接去了長房伯祖母的膝下教養，今後便再冇有聽到過“阿蠻”這個名字。

謝姝寧看得怔住，癡癡地喊：“箴兒！”出口的倒是軟軟糯糯，近乎嚶嚀的童聲。

耳邊不知哪來的一陣馬蹄聲，吵得人頭疼欲裂。

而謝姝寧則是滿腔的話都被儘數堵在了喉嚨裡。

如何能夠回謝家去！

“孃親，我們今後當真要住在京都了嗎？”粉雕玉琢的小童撇撇嘴，皺起淺淺的兩道眉，嘟噥道，“翊兒喜好延陵府，不喜好京都，阿蠻也不喜好！若不然，阿蠻此番也就不會抱病了。”

“太太，進城門了。”俄然，外頭傳來一個略帶熟諳的聲音。

阿蠻……

“噠――噠噠――”

“阿蠻！”謝姝寧急聲呼喊著的話語被厲聲打斷，宋氏的神采有些丟臉起來，鬱鬱隧道，“你這孩子，上哪兒聽來的這話？陳氏……隻是你爹的表妹。”

這一去，爹爹也成了彆人的爹爹，母親成了妾，她跟哥哥成了冇娘又冇爹的不幸孩子。緊接著便是母親鬱鬱而終，年幼的哥哥命喪歹人之手。陳氏的女兒姝敏出世以後，父親官運通達，眼裡那裡另有她這個女兒？祖母更是不必說，在祖母眼中，她或許還不如祖母身邊那幾個丫環來得首要。

迷惑間，她聽到宋氏悄悄歎了口氣道：“阿蠻定然是想爹爹了。已經入了城，隻消一會便能見著爹爹，可阿蠻再這般哭下去，想必爹爹便該不喜了。”

“阿蠻，比及了謝家，這些話可千萬不能再提了。”宋氏有些擔憂地看著她，難過地丁寧起來。一邊說著，她心中一邊考慮起來，不過四歲的孩子，如何能說出如許的話來，是誰在背後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