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塘俄然將手中的戲本一合，站了起來。

秋倌的右手手腕斷了骨頭，動起來多有不便，連碰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幫我。”秋倌扭頭轉向黎塘，抬高了聲音。

黎塘將戲本放在床頭，側耳聽了聽內裡的動靜，才持續道：“梨花苑倒不了，倒的怕會是你。你我又都是青衣，我憑甚麼幫你？”

早就聽聞伶人的職位不高，哪怕成了角兒，那也是供金主消遣的玩意兒，眼下曉得人病了，還非把人往場子上趕，還真是如此。

壓著嗓子，佯裝嗓子有傷，說話間，秋倌疇昔，悄悄給門又上了一道栓。

內裡的人已經在拍門了。

他這手骨還斷著呢，如何上去走場？

秋倌一聽，大金主本身找上門來，可見對他算是掛記的，隻是倒冇有多樂，畢竟這些個金首要麼是看中了他的色相，要麼是相中了他的嗓子，哪是真為秋倌來的？

昨兒來的阿誰黎塘，哦不，是琴淺生，唱得不錯，根柢還行，身材也挺像樣，有點意義，不過畢竟不是打小學起的，如果一下子唱很多了，未免就提不上氣，調也踩得不準。

“五爺說的是，五爺說的是，是小人不懂事，衝犯了。”

趙班主坐在院子中間，手裡抓著戒尺，瞥見哪個懶惰了，上去就是幾板子，剩下的連嗬欠都不敢打一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戚五爺都到門口了，他實在是冇有來由再推委，要不就真是他矯飾架子，太不是汲引了。

走一圈？說得輕巧。

練完了，還得單個抽查，如果哪個敢背錯了唱詞，可得挨一頓傢夥。

冇過量久，有人過來拍門。

房門遲遲不開，戚五爺怕是動了怒了，不成再遲延下去。

“哎喲，我說秋倌老闆，您這不是叫小報酬難嗎？”內裡的小廝真是叫苦連天，他不過是個跑腿的，兩位老闆他可都獲咎不起，“戚五爺都在樓劣等著了。”

秋倌冷哼了一聲，這新來的也未免太不識汲引，換了彆人，他說一句，上麵還不都是回聲擁戴的？這個倒好，還不愛理睬他。

這回還真不是他擺譜，一來是被徒弟懲罰，正纔是禁閉的第二日，如何著也不敢他出去的，二來這傷哪是練唱戲給弄傷的，傳出去讓那位都統曉得了，不就是用心捉弄他了？

黎塘眉頭一皺，權當冇聞聲。

“秋倌老闆，戚五爺傳聞您病了，這不一早就來看您來了。”內裡的小廝隔著門板就號召了一聲，估摸著是冇想到內裡除了秋倌，另有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