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安上了一個結黨的帽子？歸正不是在朝會上，程亦風不在乎，隻想快點停歇此事。那風雷社的士子們卻不承諾：“我們自來散心，偶爾碰到了程大人，說了幾句話罷了，就成告終黨？那冷將軍你呢？傳聞你整天和向將軍、董將軍、魯將軍形影不離，你的這個‘黨’豈不是比我們結得還要緊密很多麼？”

聖旨裡說得明白，為了製止重犯景隆改製的弊端，新法將逐條實施，並且實施之前必定要在一方試行半年。第一條新法——向寺廟和道觀征稅——就在涼城四周試點。本來這些削髮人們並不樂意，有哭窮的，有謾罵稅吏的，另有關起大門不準人朝拜並揚言要搬去彆省的。但是竣熙要求皇後，讓皇家寺廟長樂寺帶頭征稅，以後元酆帝的“飄然真君”孫靜顯也帶領飄然宮中的全部羽士征稅——固然這兩處交出來的稅能夠是宮中的內帑，但是連皇家僧侶道人尚不成例外，足見此番變法之決計。京畿一代的削髮人終究不再對抗下去，到玄月中，一共收到稅銀三萬餘兩。可算是變法獲得的第一個勝利。

“不能操之過急，以免重蹈覆轍嘛，”高齊道，“大人已經提示過很多次啦。就遲三天再議也無所謂——不過，不曉得秋闈有考甚麼八股題目，萬一挑出來的都是一群隻會‘賢人言’的書白癡，他們做了官，豈是百姓之福？”

他的那點顧慮，符雅一清二楚，卻不拆穿，福了一福，算是道彆：“大人日理萬機，符雅不遲誤你了。不過我卻要留在這裡把戲看完呢！”

不由一笑。而恰幸虧這個時候，她瞥見那賣試題的男人倉促走進了慶春堆棧。

程亦風則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暗道：這個青年見過玉旈雲麼？玉旈雲到了甚麼“鞭長莫及”之處？約莫是到了西瑤吧？不知公孫先生在西瑤調停得如何了？

“《大學》《中庸》《周易》，各出一篇。”符雅道，“編得也算公道。”

眾士子不知他葫蘆裡賣的甚麼藥，都點頭道：“是，那又如何？”

“這小我說的倒是不錯！”宇文雍道，“天下間多少‘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的事，還不都是如許來的？”

“老爺放心，這……”男人還不及再多堆出些笑容來，忽見寒光一閃，三尺青鋒已經架到了本身的脖子上——阿誰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青年墨客竟然有如此好的技藝。雅座內的諸位相互看看，都是滿心驚奇。

“我……我哪敢騙老爺您呢？”那男人勉強笑道，“老爺放心好了……這劍還是收了吧……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