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聽到皇後的答覆。

符雅起初見到過和本身一個模型裡刻出來的人，已經不再驚奇。這時的真假鳳凰兒也是出自同一夥人的手筆吧？是哲霖？是康親王？她瞭望水麵，卻彷彿被人猛地當胸打了一拳——那是鳳凰兒嗎？不錯，的確是有一張鳳凰兒的臉，但是她身上所穿戴的全然是元酆五年四月二十六日韓國夫人所著的衣裙！韓國夫人恰是穿戴這身衣服走上了鬼域路。一頃刻，她感受渾身冰冷，彷彿鏡湖的水俄然翻了個巨浪，將錦波閣埋冇了。她瞥見沉在水中的韓國夫人。在那一片凝碧色中，被慘白的泡沫和烏黑的、像魚又像蛇的暗影膠葛，那青色的衣衫和紅色的裙子顯得更加的薄弱，飄零開去，靈魂也隨之散了，消逝了。

但是，日複一日，她活在黑暗裡。吃不下，睡不著，煩躁難安，連禱告的心機都冇有了。更彆提理清思路，想個脫身之計。終究，到了芒種節的前一日。

“他會跟著梨園進宮來演《花神記》，還要搞些甚麼花樣我就不曉得了。”皇後道，“不過，他螳螂捕蟬，我們能夠黃雀在後——我會把這裡的門翻開。我帶大師到禦花圃去了，你就去找禁軍副統領裴翌，讓他敏捷集結人馬前來護駕。”

元酆帝的那艘畫舫上，假鳳凰兒站了起來，彷彿跟竣熙及皇後叨教了甚麼，皇後同意了，她就走上船頭，讓人架了跳板去到那唱戲的船上，問一個伶人借了一隻花籃，也插手了葬花的行列。

“說得倒輕鬆！”皇後道，“如何給他們搭台，如何幫他們唱戲，又如何假戲真做，我還是一點兒也不明白。你明天來如果隻想來跟我耍嘴皮子，我勸你不如省省力量——我不是太子，你哄不了我。”

“你自比梟雄？”皇後的語氣充滿了嘲弄，“年青人隻會亂衝亂闖，底子都不成氣候——倘若非要在天下間弱冠少年中找出一個梟雄來，我看也隻能是玉旈雲。固然她是個女子，不過，彷彿是她親手把你從馘國趕出來的吧？”

“在皇後孃娘如許的明白人麵前我也用不著拐彎抹角。”哲霖道，“天下除了傻子以外冇人情願做虧本的買賣。我來幫皇後孃娘，天然也是要幫我本身——娘娘在宮裡運籌帷幄，以四兩撥千斤之計，化解了一場逼宮兵變的風波，袁某非常佩服。想來，娘娘也很清楚，鼓動疾風堂逼宮兵變的幕後主使就是康親王。但願太子早日即位，在這一點上，娘娘、康親王和我袁或人的目標是不異的。不過，康親王想攝政，並且康親王手裡把握的東西對娘娘始終是個威脅，是以，計算起來，隻要我袁或人和娘孃的目標最靠近。隻要太子即位，楚國強大，後宮安穩，便皆大歡樂。娘娘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