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酆帝的那艘畫舫上，假鳳凰兒站了起來，彷彿跟竣熙及皇後叨教了甚麼，皇後同意了，她就走上船頭，讓人架了跳板去到那唱戲的船上，問一個伶人借了一隻花籃，也插手了葬花的行列。

前來救援的寺人們仍在奮力泅遊。約莫另有一箭之地才氣夠著。這時，伶人們的畫舫也傾斜了，半個船身浸入水中。

聽到哲霖戳穿本身，皇後反而變得心平氣和：“疾風堂堂主公然名不虛傳，動靜通達得很。以你抓住人家把柄就漫天要價的脾氣，你現在到底想要甚麼呢？”她頓了頓，冇等哲霖答覆，又嘲笑一聲，道：“本宮真的很獵奇——你覺得你還能東山複興嗎？就算你抓住本宮的把柄，你能賣給誰呢？皇上？康親王？太子？天下唯有他們能動本宮，但是恰好事到現在他們誰也動不了我——誰也救不了你。我看你不如到西瑤去，那邊的人還不熟諳你，或者你能夠重新再來。”

梨園的“訴衷腸”已經唱罷，樂聲稍止，小生和旦角都轉到中間籌辦下一折。一支洞簫如泣如訴地響起，彌補過場的空缺。便呈現了好些小旦，每人挎著一隻花籃，來到畫舫邊將水袖一甩，齊齊白道：“塵凡幾經朝暮，又到落花時節，四月廿六，花神歸位——花神仙姑，王母娘娘讓你返來啦！”說著，從籃內取出花瓣，撒入湖中。

“娘娘經驗的是。”哲霖道，“大話不能說在前麵——醜話才應當說在前麵。和娘娘比起來，我的確經曆尚淺。不過，娘娘也要把穩——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縱觀汗青，所謂長勝將軍也有敗北的時候，並且那敗仗不但宣佈他們長勝神話幻滅，也常常成為他們生命的起點。”

聞言，鳳凰兒也奔到了窗邊，駭怪不已：“她如何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她是甚麼人？符姐姐，你快來看——”

是阿誰女人！符雅心中一凜：她去找程亦風做甚麼？

“娘娘賢明。”門口的寺人答覆道，“主子看，凡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都有瘋病，正該叫他們都好好吃點苦頭。”

“我不曉得你在說甚麼。”皇後道，“芒種節本來就是要請親貴女眷進宮來一同餞花神的。鳳凰兒是我選定的兒媳婦，我早就籌算讓她來主持本年的慶典——皇上遇刺以後，宮裡愁雲慘霧，我籌算本年多請些教坊女伶，連親貴的家班也都邀進宮來，大師好好熱烈一下。我不曉得這些和你的詭計狡計有何乾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