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著,不覺走到了樹林的深處,已經能夠看到鏡湖了。俄然聽到了竊竊的私語聲。一個道:“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另一個道:“氣甚麼?你從一見我開端就一向在報歉。我不是早都說了麼?隻要你安然返來,其他都不首要。”
皇後正在後花圃裡賞花飲茶。寺人引了白羽音前來。遠遠的就看到花陰下的人影了。皇後穿戴黑底泥金斑紋的衫裙,彷彿一隻奇特的黑鳥,落在花叢中,光亮的羽毛在太陽下閃閃發亮。而她身邊服侍的宮女卻穿戴桃紅色的衣衫——當時桃花正盛放,一團團,彷彿粉紅色的雲霞不謹慎被樹枝勾住了似的,宮女的衣衫和這殘暴的春光相映成趣。輕風拂動那宮女的鬢髮,她伸手將碎髮抿到耳後,不經意地側了側臉。白羽音不由大驚:啊呀,這不是符雅麼!向來冇見到她打扮成這個模樣,如此衣裙如此妝容,竟也有些動聽了呢!
皇後眯縫起眼睛:“你如許說,是何意義?”
這類設法疇昔總讓她有勝利感。但明天不知如何的有些索然有趣。不肯窮究,一徑去替皇後跑腿。
“你最好不敢!”白羽音威脅著,還不解氣——她感受前所未有的委曲——這一次她真的冇有扯謊,她真的是在偎紅閣的後門口看到有人用麻袋將白赫德和鳳凰兒套了起來,如何會安然無恙從麻風村返來呢?百思不得其解。她又踢了小寺人一腳。因為用力過猛,連頭上的簪子都飛了出去。她趕快要撿,轉頭時,才俄然發明康親王正在不遠處站著。看老王爺陰沉的麵色,惱火的眼神,恐怕方纔那一幕都看得一清二楚。白羽音不由嚇得僵住:“外……外公……”
跑著跑著,即進了禦花圃。恰是春光最盛的時節,奇花異草競相開放,數不清的色彩,道不儘的香味,如此爭鬥著,竟有一種殺氣騰騰的感受。後宮豈不就是如此嗎?白羽音想,實在宦海也是一樣。像程亦風這類既不素淨也不芳香——約莫能夠入藥的花,怎能在這爭鬥中勝出?這個書白癡!
送完煉丹的質料時已顛末端中午。太陽的光芒才一掃淩晨慘白的色采金燦燦地閃亮了起來。一隻玄色的大胡蝶翩翩從白羽音的麵前飛過——翅膀上有藍色的斑紋,就彷彿鬼火普通。白羽音不由玩心大起,打發走了皇後派來相陪的宮女,隻要了人家一柄團扇,就追著胡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