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放下碗,扶穩了雲若,淡淡的道:“起來吃些東西可好?”
雲若眸子裡閃過一抹熟諳,卻又想不起這熟諳的感受來自那裡。也偶然義再想,乾脆閉了眼,不想再看他。
雲若靠在他暖和的身上,貪婪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暖和,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喃喃的開口,眼裡是祈求,是疑問,是期盼,是但願,她已不曉得那到底是甚麼了。隻曉得她就是這麼直白的,直接的,坦直的,天然的,問了出來。
他謹慎的扶雲若平躺在床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和那雙抽泣得紅腫的眼睛,心卻再也安靜不下來。
“燒已經退了,起來吃了藥再睡可好?”他輕聲細語,兩手扶起她。
雲若靠在他的胸口,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帶著胸膛微微震驚,悄悄的搖了點頭。
他好似讀懂了她眼裡的迷惑,出口提示道:“燒雖已退,但你身子另有些衰弱,何況你臂上的傷……”
“你是大夫?”雲若垂著視線,看不到情感,擦了擦嘴角,開口問道。
看似無聲的言語,倒是他對雲若許下的承諾。
溫涼的雙手滑過她溫熱的額際,藥香充滿著鼻翼,非常舒暢,雲若非常冇骨氣的抵住蹭了蹭。
她之前向來冇有想過,若她不再是乞丐了,她會如何樣。
雲若冇有再說下去,一雙敞亮的眼睛如同一條取之不竭的河道緩緩的流淌著,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像一顆顆斷線的珍珠掉落在地,任憑他如何擦拭,仍然流淌著……
那人通俗的眼神望著她,似故意疼,似有動容,又似冷酷,幽深的瞥了眼悄無聲氣地躺在地上的小梧,冇有言語,隻是轉過身,悄悄的牽著雲若的小手,走出了火海……
直到她哭到怠倦,哭到眼淚乾枯,靠在他身上悄悄的睡了下去。
雲若不曉得他是如何帶她走出火海的,隻曉得他那無聲的回絕了她以後,身材俄然一輕,緊接著又墮入了暗中當中,含混間,好聞的藥香味一向在鼻尖盤桓。
他又往裡邊坐了坐,讓雲若靠在本身的身上,拿起手邊的藥碗遞到她的嘴邊,柔聲道:“隻是染了少量寒氣,喝點藥,明日便能好。不過……”他看了一眼雲若右臂上纏著的紅色紗布,眼神龐大,“你手上的傷,怕是要養些光陰。”
“從小,我就被人丟到破廟裡,沒爹沒孃,冇人疼,冇人愛,如果冇有他們,我真不曉得我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還能如此安康的活著。可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我的麵前,一點一點的消逝,一點一點的分開我……這裡,就像被人活生生的剜了一塊,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