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臉未好全，瞥見那半張觸目驚心得不堪入目標臉，好久未體味過的驚慌襲上麗妃心頭。

兩個管家點點頭，一左一右帶著公主回平常所居臥房，公主雖時不時轉頭望上兩眼，到底跟著出來。

“娘娘，娘娘，嬅兒也有娘，嬅兒好久好久，都冇有瞥見孃親了。”說罷，公主將羊毫尾端放到嘴裡咬起來。

兩個管家也退出去，臥房內隻剩下甘棠、淺黛陪著公主，衛姑姑與麗妃也就更大膽了些。

走到公主臥房門口，麗妃頓足遊移。

公主掰動手指頭數數，底子冇聽懂古管家的話，副管家馬翠翠也彎下老腰，“公主殿下，地上涼，去屋裡有好吃的，來，我老婆子攙你。”

公主低著腦袋彆離聞聞三樣點心，她重新坐直身子，笑嘻嘻拍動手道：“好吃好吃，嬅兒要吃。”

“此地本就狹小，我在此陪娘娘便是，你們退到外甲等著。”嫌人多眼雜，衛姑姑叮嚀身後的宮人。

麗妃身材婀娜，嗓音尖細，生著一雙含情脈脈、嬌媚誘人的桃花眼，她伴隨李嵩多年，向來是李嵩身邊最可心之人。現在她徐娘半老，風味猶存，仍然寵冠後宮，可謂後宮第一人。

公主吃相風趣，麗妃抬袖掩麵假咳，掩住她的討厭神情，衛姑姑含笑對公主道：“公主若喜好，就多吃些，纔是不孤負娘娘一片美意。”

公主不再賴在地上，衛姑姑笑著看向麗妃，麗妃微蹙的雙眉伸展開來。

公主自顧自咿咿呀呀，盤腿坐在地上也不起家，古管家彎下腰，笑道：“公主，您回屋就有點心吃了，娘娘是客，您是這芳芷閣的仆人，您合該請她出來坐坐，儘儘地主之誼。”

麗妃在宮中時，就無一日不是盛飾豔抹，李嬅在芳芷閣見到她，她還是如平常般渾身珠翠、花枝招展，那梅紅宮裝本來豔俗，穿在她身上，彆具一番風情，襯得她更像是個繁華美人了。

“本宮送的點心，公主可還喜好？”坐定後，麗妃道。

走到院心，瞥見屋簷之下的柱子上另有尚未擦潔淨的草率圖案，又瞥見那隻隨便丟棄在地、筆尖已全然炸開的羊毫，麗妃的瓜子臉上重現鄙夷色彩。

公主進了臥房，在宮人簇擁下，麗妃也漸漸解纜。

她蒲伏在地，墨汁、泥灰染在她身上，好好的襦裙肮臟不堪，她的頭髮半披半束，獨一的金飾就是一支玉蘭木簪。

聞聲有點心吃，公主的眼裡便有了光，她將嘴裡的羊毫拿出來丟在地上，急著要起家，淺黛甘棠一左一右上前攙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