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屋裡，點心”

“本宮送的點心，公主可還喜好？”坐定後，麗妃道。

古管家上前幾步，朝公主打躬，“公主殿下，這位是宮中的麗妃娘娘，她來看你來了。”

麗妃在宮中時，就無一日不是盛飾豔抹，李嬅在芳芷閣見到她，她還是如平常般渾身珠翠、花枝招展，那梅紅宮裝本來豔俗，穿在她身上，彆具一番風情，襯得她更像是個繁華美人了。

公主不再賴在地上，衛姑姑笑著看向麗妃，麗妃微蹙的雙眉伸展開來。

繞過山川折屏，麗妃見公主已坐在桌邊，興趣勃勃地看著她，她表示衛姑姑，衛姑姑接過身後小宮娥手上的食盒，拎著食盒往桌邊而去。

那大宮女是麗妃跟前最得臉之人，她是麗妃孃家陪嫁丫頭，比她位份低的，都稱她“衛姑姑”，公主也認得她。

公主的臉未好全，瞥見那半張觸目驚心得不堪入目標臉，好久未體味過的驚慌襲上麗妃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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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心，有點心啊。”

聞聲有點心吃，公主的眼裡便有了光，她將嘴裡的羊毫拿出來丟在地上，急著要起家，淺黛甘棠一左一右上前攙扶她。

衛姑姑話未說完，古管家已明白她的意義，見公主和順吃東西不鬨騰，古管家笑道：“是，我們也去外頭候著。”

“點心，點心，嬅兒要吃點心。”站起家後，公主又唸叨著要吃東西，衛姑姑道，“兩位管家，煩請攙公主到屋裡，娘孃的點心，立時便送到公主麵前。”

馬翠翠攙公主，公主拍拍屁股，終究跟著站起家，“起來，起來，嬅兒起來。”

她的雙腳既無羅襪，也無繡鞋，腳底臟得像是踩過菸灰。她全不像個公主，倘若她的兩隻腳不翹起來亂舞亂動，倘若她的手不會握羊毫，她就像是一攤惹人厭的爛泥。

公主掰動手指頭數數，底子冇聽懂古管家的話，副管家馬翠翠也彎下老腰，“公主殿下，地上涼，去屋裡有好吃的，來，我老婆子攙你。”

她蒲伏在地，墨汁、泥灰染在她身上，好好的襦裙肮臟不堪，她的頭髮半披半束，獨一的金飾就是一支玉蘭木簪。

衛姑姑翻開簾子，麗妃先站在門外瞧了瞧，見屏風外的屋子還看得疇昔，又並未聞見她料想中的腐臭味道，她才試著往裡走。

瘋公主趴在地上，用羊毫在地上胡亂塗鴉。奉侍她的幾個女子的衣裙都是伽羅、群青、石綠一類的暗沉色彩，獨她穿戴一條淺亮的月白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