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律和緩，不疾不徐，不暮氣沉沉，也不暴躁奔波。

冷雲空還是不說話，他站在李嬅麵前，瞳孔震顫，李嬅又道：“你若怕，我不強你所難，我隻是有了這麼個設法，今後一定會落實。如果能在地上處理的事，又何必驚擾地下之人。”

冷雲空冇有答話，他不想聽李嬅的恭維，他想曉得李嬅的答案。

“殿下，當年草民也像您這般自責，草民當時隻想以死賠罪，是殿下教草民，有如自責，不如將師父的醫術代代持續，用師父給的根柢，研討醫道，續寫醫典，治病救人。”

“此曲，可曾療愈殿下？”冷雲空朝李嬅走來，腰間的藥草香囊一步一微動。

冷雲空實在不肯李嬅去冒這個險，特彆是如此快便去冒這個險。

那但是先皇啊，進皇陵本就是難事，更何況是驗天子的屍身，冷雲空拂袖起家。

“草民資質平淡，但五音療五臟，草民為殿下彈一支自創之曲。”

冷雲空的手帕乾淨無塵，但李嬅冇有接下，她邁過臉去，本身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我已結婚，不想汙了先生清譽。”

恵陵還未補葺完成，李嬅當時也是臨時起意，她也細想過很多遍，她何嘗不知要做成此事得降服多少難關，她何嘗不知一進皇陵，說不好便是九死平生。

桌上是一張古樸的老琴，已被茶社的小二打理過，古舊，卻並未落灰。

散音渾厚，如山間晨鐘，直入靈魂深處，

泛音清越空靈，如天籟之音。

“驗我父皇的屍。”李嬅道。

“老殿下馴良有禮，隻是精力不大好。”

李嬅感慨地將遊園會那日的景象與冷雲空細說一遍，冷雲空道：“以殿下的處境，殿下做的已經很好了，時也命也，殿下有殿下的不得已，殿下不必過於苛責本身。”

“我父皇毫不是因為沉屙崩逝，猜想並不能服眾，我需求證據，到時我會與你一道，也會帶上刑部的仵作，我更信賴你，以是先與你說。”

“已見地過先生的明朗歌聲，本日又見地了先生的自創琴曲，幸乃至哉。”李嬅道。

片刻，李嬅道：“先生醫術高超，先生的曲子，天然有療愈之效。”

“我何嘗不知我該替姑姑報仇，可我內心老是難受。”

“或許來歲，或許後年，也很多年後，這類事也得我有掌控，且好好的活著方能動手呀。”

“殿下若要草民去驗，草民就去驗。”

他將手帕重新放入懷中，餘光瞥見新月雕花飛罩後放著一張琴，說道：“殿下為老殿下之事宣草民覲見，為報殿下當年之恩，請殿下允準草民為殿下操琴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