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王妃擺了擺手,帶著幾分意興闌珊:“去吧。”
老王妃重新撚動佛珠,聲音規複了幾分昔日的沉穩,固然諦聽之下,仍帶有一絲不易發覺的乾澀。
蘇月嫿悄悄聽著,麵上神情未變。
“月嫿曉得,您與王爺母子情分或許並不深厚。但您彆忘了,您是燕王府的老王妃,是他的生母。這繁華繁華,皆繫於王爺一身。”
中間立即回聲走出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麵色不善地朝蘇月嫿走來,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胳膊和肩膀。
蘇月嫿回身,行動安閒地分開了這間滿盈著濃烈檀香的佛堂。
“統統規製,皆需按最高規格來。萬不成有涓滴疏漏,折了王府的麵子,也寒了列祖列宗的心。”
這來由合情公道,無可指責。
佛堂內一時沉寂無聲,隻要檀香還是幽幽燃燒,佛像還是低眉垂目,彷彿甚麼也未曾聞聲。
這不但僅是要求流程煩瑣、禮數全麵,更是意味著龐大的開消、龐大的人事調和,以及稍有不慎便會落人話柄的風險。
“往年這些事,都是我親身籌劃。隻是……”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暴露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態,“這是年紀大了,精力不濟,身子骨更是大不如前。”
她想說甚麼,卻又不知從何提及,終究隻是怠倦地揮了揮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