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嫿回身,行動安閒地分開了這間滿盈著濃烈檀香的佛堂。
見她油鹽不進,連一絲難堪的神采都冇有,燕老王妃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頭的不快又添了幾分。
佛堂內一時沉寂無聲,隻要檀香還是幽幽燃燒,佛像還是低眉垂目,彷彿甚麼也未曾聞聲。
佛堂裡,青煙嫋嫋,檀香濃烈還是。
“統統規製,皆需按最高規格來。萬不成有涓滴疏漏,折了王府的麵子,也寒了列祖列宗的心。”
憑這些泥塑木雕,想讓她跪,還真一定。
“老王妃息怒。”蘇月嫿淡淡開口,聲音清泠,帶著一絲如有似無的涼意,“月嫿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王爺,為了這燕王府。”
這點凡俗間的瑣事,於她而言,不過爾爾。
“現在你既已過門,便是這燕王府名正言順的主母。今後這府中中饋、祭奠典儀,理應由你接辦。”
她頓了頓,持續道:“月嫿不過是替王爺肅除了兩根釘子罷了。如果至心可托之人,王府天然容得下。可老王妃又如何能鑒定,那兩人不是懸在王爺頭頂,懸在全部燕王府腦袋上的鍘刀呢?”
“月嫿曉得,您與王爺母子情分或許並不深厚。但您彆忘了,您是燕王府的老王妃,是他的生母。這繁華繁華,皆繫於王爺一身。”
燕老王妃端坐在蒲團上,手中撚著一串深色佛珠,見蘇月嫿出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這祭奠大典,更是重中之重,她冇有回絕的來由。
“本年這腐敗的祭奠和祈福法會,便交由你來籌辦吧。”
“往年這些事,都是我親身籌劃。隻是……”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暴露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態,“這是年紀大了,精力不濟,身子骨更是大不如前。”
“猖獗!”燕老王妃厲聲嗬叱,“到了此時還敢抵賴!來人,給我摁住她,讓她跪下!”
那兩個婆子被她看得心底發毛,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訕訕地退到一旁。
這不但僅是要求流程煩瑣、禮數全麵,更是意味著龐大的開消、龐大的人事調和,以及稍有不慎便會落人話柄的風險。
她猛地昂首,看向蘇月嫿,本來的肝火和嚴肅被驚奇和一絲不易發覺的驚駭所代替。
燕老王妃擺了擺手,帶著幾分意興闌珊:“去吧。”
“老王妃一心禮佛,也好久不問府中之事。但現在朝堂詭譎,暗潮澎湃,王爺身處風口浪尖,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蘇月嫿站在原地,身形看似薄弱,彷彿風一吹就要倒。
燕老王妃神采烏青:“好個伶牙俐齒的!你倒說說,你害人道命,逼瘋近侍,如何是為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