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那便好。”魏紫雙目泛紅，“這纔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姚黃姐姐。姐姐，那越嬪何德何能叫你心折？莫非就因為她有幾分像蜜斯？蜜斯的端莊姐妹還在宮裡呢，即便你想為了蜜斯向蘇氏報仇，也該去找二蜜斯呀——”

“誰不曉得娘孃的恩寵是獨一份兒的？”汪婉儀的神采彷彿被針刺了一下，卻又很快堆起笑來，“聖上那樣地在乎娘娘這一胎呢。”

霍嫵嬌笑道：“那可不必然呢。誰都曉得小李貴妃平日嬌縱，比不得先前那位賢能淑德。”

玉河斜倚塌上，華貴而嬌媚。身後四名宮女執泥金真絲綃麋竹扇恭敬地為她扇著風。鳳眼懶懶掃過汪婉儀手捧著的纏絲瑪瑙盤。塗著蔻丹紅的指甲隨便拈起一顆瑩潤冰清的荔枝，送進櫻桃小口裡。那荔枝本是夏季的物種，因著貴妃愛好，宮女們不知想儘多少體例才用冰塊、香料儲存下些許。現在貴妃有孕，那安胎的荔枝更是催的急了。

霍嫵一襲流彩飛花蹙金翬翟褘衣，胡蝶華勝在額前微微搖擺。長眉入鬢，短的是美豔無雙。扶著侍女紅綃的手，人未到聲已至：

姚黃輕歎一聲，上前一步拍著魏紫的肩膀，無聲安撫著她。門口忽而有清脆的女聲傳來，兩人都是唬了一跳，忙去驅逐，卻見丁修儀的宮女珊瑚輕巧地走來。

“貴妃姐姐如何叫了我仙都宮的人來？越嬪不懂端方衝犯了貴妃可如何擔待得起喲！”

“魏紫，你如何還在這兒？”姚黃邊煮茶邊問道，“聖上上朝前不要墊點點心？快些送去呀。”一昂首，卻發明魏紫眼眶下青黑一片，顯見得是冇有睡好。

“我曉得，我曉得！我曉得她是聖上心尖上的人，我說不得。但是她害死了蜜斯！”

越荷輕歎道：“青縷玉枕乃是前朝珍寶......”

“是越嬪了。”魏紫寂然道，“方纔文竹返來講的，聖上已經下旨，晉封她為越嬪。這份恩寵實在是——但是，姚黃！”魏紫俄然之間衝動起來，“昨晚不是我們一起守的夜？聖上說了些甚麼，我們莫非不清楚？她、她不過是沾著蜜斯的光！姚黃你莫非忘了李貴妃，忘了蜜斯嗎？”

玉河微微沉了麵色。李、霍兩家在軍中爭奪|權力已是不爭的究竟，她在閨中時便與幾位霍家令媛非常不睦，更遑論現在同為宮妃？雖說她占著高位，可天子每月總多往霍嫵處去些，玉河早已不忿。恥笑道：

“那還用你說！”玉河眉眼間飛揚過對勁，旋即沉上麵色，“也不知那越氏使了甚麼體例，竟哄得聖上連幸了她兩日。本宮本日定得好都雅看，是如何個狐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