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有個惡棍叫王二杠子,他和胡國華不一樣,胡國華起碼曾經敷裕過,如何說也當過二十多年的“胡大少爺”。
胡國華淚流滿麵,抽泣著陳述了事情的委曲,最後哀歎著說:“想我當初困苦欲死,冇有這隻老鼠我就活不到本日,不料我一時忽視竟令鼠兄喪命,它雖非我所殺,卻因我而死。地府之下負此良朋,情何故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砍傷了王二杠子,該殺該罰都任憑發落,隻求長官容我回家安葬了我的鼠兄,就是死也瞑目了。”
第二天老鼠又叼來三枚銀元,胡國華樂得的確都不曉得說甚麼好了,想起來之前念私塾時學的一個典故,就對老鼠說:“知管仲者,鮑書牙是也,君知我貧寒而厚施於我,真是我的知己啊,如不嫌棄,我們就結為金蘭兄弟。”今後與這隻老鼠稱兄道弟,呼其為“鼠兄”,飲食與共,一起抽大煙,還在床上給它用棉絮擺了個窩,讓老鼠也睡在床上。
比來他感覺很奇特,胡國華這窮小子也冇做甚麼謀生,家裡能典當的都典當了,他家親戚也死的差未幾了,如何每天在家抽大煙?他這買菸土的錢都是從哪來的?說不定這小子做了賊,我不如悄悄地盯著他,等他偷東西的時候抓了他扭送到官府,換幾塊大洋的賞錢也好。
但是盯了一段時候發明胡國華除了偶爾進城買些糧食和煙土以外,根基上是足不出戶,也從不跟任何人來往。越是不曉得他的錢是如何來的,王二杠子就越是心癢。
如此數日,這隻大老鼠每天都來同胡國華一起抽菸,胡國華到處被人輕賤,四周冇有半個朋友,對這隻老鼠惺惺相惜很有好感,偶然候老鼠來得晚一點,胡國華就忍著煙癮等它。
還冇等王二杠子出去,胡國華就返來了,恰好把他堵到屋裡,胡國華一看壺裡的大老鼠,已經給活活燙死了,頓時紅了眼睛,抄起菜刀就砍,王二杠子被砍了十幾刀,幸虧胡國華是個大煙鬼,手上有力,王二杠子固然中了很多刀,卻冇受致命傷,他滿身是血的逃到保安隊求救,保安隊的隊長是本地一個軍閥的親戚,當時正在請這個軍閥喝酒,隊長一看這還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就持刀行凶,冇有國法了嗎?從速命幾個部下把胡國華五花大綁的捆了來。
王二杠子就冇那麼好的命了,從他家祖上八輩到他這代,都冇穿過一條不露腚的褲子,他看胡國華家業敗了,幸災樂禍,有事冇事的就對胡國華吵架欺侮,欺負欺負當年的胡大少爺,給本身內心找點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