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瞎子卻拿起了架子,眯著眼說:“大興安嶺好玩不?那敢情!”乘著酒興,給我結健結實上了一課。
趙大瞎子不覺得然:“哼,一百歲,俺看他能活一千歲,活成老王八犢子!”這是在罵人了。我看著趙大瞎子義憤填膺的模樣,也有點好笑,硬拽著他歸去了。
“有一年,俺在山上放鷹,你猜俺碰到了啥?”
趙大瞎子咧了咧嘴,說:“咋不吃?!俺們在山上打獵時,就見太小孩被掛在樹上,鼻子、嘴巴都被泥給封住了,這就是山魈捉的人食!”
吃完飯,趙大瞎子號召著小山子,伐倒了幾棵白樺樹,把去掉枝葉的樹乾並排鋪在地上,搭了個白樺木地鋪,又用斧子在大樹乾高低砍出一道約莫二米長的直縫,沿著縫揭下來整塊的樹皮。樹皮有半公分擺佈厚,軟乎乎的,還防潮,鋪在了地鋪上,上麵再墊上一層厚厚的烏拉草,這就成了一個天然的帶著樹木暗香味的軟床。白樺木床旁,又點了幾堆篝火,篝火裡結健結實壓了幾根大木頭,火一早晨都不滅,既和緩,又安然。
“大興安嶺不但有山,另有水,有一座山,就有一條溝,甘河、額木爾河、多布庫爾河……到處是水,魚多!哈,那些個大魚,哲羅魚、細鱗魚,多大的都有!”
趙大瞎子一把捂住我的嘴,說道:“我的親爺,你他娘小聲點,彆被阿誰禍害給聞聲!”
屁股朝死人身上坐一下,腸子都給壓出來啦!”
在這莽莽的大山裡,吃著絕對正宗的野味,躺在白樺樹皮做成的床鋪上,聞著四周新奇的叢林味道,感受著冷冽的氛圍,這類刺激的沉寂的感受,信賴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趙大瞎子嘿嘿笑著,說:“那哪能呢!咱不像老毛子,看甚麼天鵝舞,可不能喪了知己啊!如果然吃了天鵝,那可不真成了癩蛤蟆啦!”
俺聽他們說,差未幾有一個浙江省那麼大。
“啥?”我在那看著垂垂變黑的天空發楞。
趙大瞎子給我做了個“噓”的手勢,警戒地看看擺佈,說:“我的親爺爺,你他孃的千萬小聲點,讓店主聽到,非打死我們!”
趙大瞎子說:“哼,大啦!不過那邊隻能住一夏季,開了春就不可了。黑瞎子睡醒了,愛鑽樹洞,它鑽出來,就把人給吃啦!”
我聽得眼都直了,問他:“有野獸冇?”
他和我並排躺下,嘴裡嚼了根甘草,興趣勃勃跟我吹起了大牛。
我小聲問他:“操,咋了?”
他說到山魈時,有些不安閒,眼神馳四周梭了一下,看看店主他們在彆的一邊的篝火旁小聲說話,聲音從速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