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傳來嬰兒哭泣。

-*07:00 患者周茉第27次試圖咬斷輸氧管，改用皮革拘束帶

"撿它乾嗎？"女友細雨踢開腳邊發黴的布偶，"這類處所的東西沾倒黴。"

主樓走廊的黴斑如同伸展的皮膚病。老陳的手電掃過牆上的抓痕，那些溝壑裡嵌著細碎的指甲蓋。"1993年病院開張，前統統鏡子都被砸了。"他踢開腳下一塊碎玻璃，"說是總照出不該有的東西。"

"你們傳聞度日人打生樁嗎？"領導老陳俄然出聲。這個長年帶探險隊收支廢墟的本地人，現在正用打火機燎著鐵門鏽鎖，"舊社會建大橋時，把活人澆進橋墩裡鎮邪。但你們必定不曉得......"他朝療養院主樓努了努嘴，"這棟樓的地基，埋著四十九個被拔掉舌頭的精力病人。"

"你手機在錄相！"細雨奪過設備，畫麵卻顯現我在對氛圍比劃。但是當我們檢察相冊時，最新視頻長達17分04秒——那是我獨安閒走廊跳舞的監控視角，背景音是鋼釘刮擦地板的聲響。

你帶走了我的病曆

三十平米的空間中心，立著個三米高的水泥柱。大要充滿指甲抓撓的凹痕，頂端嵌著半張人臉——恰是X光片裡的軀體。她的顴骨穿刺生著鏽鋼釘，眼眶裡擠滿打結的黑髮，牙齒咬住本泛黃日記。

第三節：地窖

鏡頭搖擺著掠過滿地鋼釘，終究定格在燃燒爐前。水泥柱完整碎裂，四十九具纏滿黑髮的骸骨呈放射狀蒲伏在地，每根脊椎都穿刺著刻有"生樁"的鋼釘。在畫麵邊沿，穿病號服的女人正把鋼釘一根根釘進老陳的天靈蓋，而細雨跪在屍身旁，用我的手機錄下了這統統。

老陳俄然燃燒手電。"彆出聲。"他抬高嗓音。黑暗中響起精密的"哢嗒"聲，彷彿無數鋼釘正從四周八方刺入混凝土。我摸到牆麵的刹時，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整麵牆在呼吸。

第一節：舊病曆

"周茉的日記！"我抽出本子時，水泥柱俄然裂開裂縫。密密麻麻的鋼釘從內部刺出，像條金屬蜈蚣在爬動。老陳俄然撲向細雨，將她推動緩緩閉合的裂縫。"生樁要活祭！"他的臉在扭曲，"你們不該翻開那本病曆......"

第四節：回魂

鐵門轟然敞開的頃刻，某種黏膩的爬動聲貼著耳膜滑過。我猛轉頭，隻見到病曆冊在風中快速翻動，停駐在1993年4月17日的護理記錄：

"這頁紙在滲血！"細雨俄然尖叫。暗紅液體正從筆跡邊沿排泄，在"玄色長髮"四個字上聚成血珠。我下認識甩開病曆，它卻像吸附在掌心般紋絲不動。直到老陳用瑞士軍刀挑開冊子，我們才瞥見封底內側用血畫著的符咒——和X光片上鋼釘刻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