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驚蟄夜，我終究在卜奎大街的舊貨市場找到線索。某個收老物件的攤位前，玻璃櫃裡鮮明擺著支斷裂的鎏金簪子。攤主老吳說這是拆遷隊從西站老水塔裡扒出來的，塔底密室供著蒙塵的神龕，牆上畫滿丹頂鶴與旋渦的圖騰。簪子斷口處黏著暗褐色物質，厥後送檢證明是異化了硃砂的人血。

上週路過龍沙公園，發明勞動湖東南角新立了塊講解牌。鎏金篆字寫著"聖泉遺址"，配圖倒是考古隊從湖底挖出的青銅鶴尊。陽光下，鶴眼鑲嵌的綠鬆石泛著詭異的光。我俄然想起"北疆旅人"最後那封郵件裡的警告："千萬彆在農曆十五夜靠近水域，那些青磚上的符咒...底子不是在鎮水，而是在封著甚麼不得了的的東西。"

"同道！這裡頓時閉園了！"張海波踩著齊膝深的積雪艱钜靠近。那女人俄然轉頭，他至今記得那雙眼睛：瞳人比凡人更大更黑，像兩汪深不見底的墨潭。她抬起凍得青紫的手，指尖直指湖心："三天後，子時。"話音未落，東北風捲起雪粒子迷了人眼，再睜眼時，柳樹下隻剩串赤足足跡延長向望江樓方向。

那天傍晚五點半，園林局巡查員張海波正沿著勞動湖冰麵巡查。天鵝撫玩區四周的雪地上，一抹刺目標猩紅色高聳地突入視野——二十米外的枯柳樹下，竟站著個穿暗紅旗袍的女人。零下三十度的酷寒裡，她赤著腳踩在積雪中，烏黑的長髮間彆著支鎏金鶴紋簪，慘白的麵孔朝著結冰的湖麵，口中唸唸有詞。

這件事在園林局內部傳開後，我收到"北疆旅人"的投稿郵件。他說本身原是某觀光社導遊，2022年帶團去紮龍濕地時，在明月島見過一樣的紅衣女人。那天旅遊團裡有對上海來的小伉儷，丈夫舉著單反非要拍丹頂鶴夜棲的鏡頭。世人返回渡輪時，老婆俄然指著蘆葦蕩尖叫——月光下，穿暗紅旗袍的女人正踩著水麵行走，發間金簪折射著寒光。

當晚監控室的值班記錄顯現，統統攝像頭在17:28-17:32個人失靈。更詭異的是，三天後恰逢小年夜，龍沙公園當真產生墜冰變亂——三個翻越圍欄在湖麵放煙花的青年，被冰層裂口吞噬。搜救隊打撈時，潛水員老趙在淤泥裡摸到塊刻滿符咒的青磚，磚縫裡卡著半截退色的紅綢。

本年開春，我在市圖書館查到本《卜奎水誌》，泛黃的紙頁記錄著光緒年間奇聞：每逢旱魃作怪，便有紅衣巫女踏江而行，以發間金簪劃開冰麵，取蛟龍之淚津潤四方。冊頁夾著張1932年的《盛京時報》，泛黑的鉛字印著"江橋守軍夜見河姑，次日馬占山部重創日軍"的短訊。